“够吗？”
看着桌子上摆的一应物件，苏承祥有些发愣：“这些东西，一千万，真的能买下来？”
“够了，而且还有的赚。”
周诚咧嘴一笑，除了显得客气之外，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独有的真诚：“这一套物件，也就比较难凑起来，真正价值，算不了多少。”
“随着历史发展，文房四宝所指之物屡有变化，不过这说法起初源自于南唐，所以这一套这一套物件，也皆尽是按照南唐的标准配置的。”
“宣城的诸葛笔、徽州的李廷圭墨、澄心堂的纸以及婺源龙尾砚。”
挨个儿介绍过去一遍，周诚这才收回手，淡然一笑道：“这么一套东西，由于是后期散配的，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所以价格并没有那么贵，一千万足够。”
苏承祥本来以为周诚就是随口一说，哪想到自己刚答应下来，周诚转身就搬出这么一套家伙什。
以老爷子的脾气，这一套玩意儿真拿回去，估计会直接带到下面。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拿到这么一套满意的东西，苏承祥也是心情大好，朝周诚拱了拱手，也不用周诚上手，自己亲自把东西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三天后，老爷子寿宴，还请周老板一定要赏光！”
听着苏承祥话里的称呼，周诚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你还是叫我小周或者小诚吧，至于寿宴的事情，我考虑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到时候过来接他就行。”
冯都未突然开口，周诚登时一脸愕然。
“不巧，那天我没空，就让小诚替我过去，到时候还得麻烦苏先生过来接一下。”
“没问题。”
苏承祥大喜，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接着，转账付了钱，苏承祥又领着苏淼离开，老爷子寿宴对苏家而言，不算是小事，大事小事好似一团乱麻一般，若不是怕派下人来会失了礼数，苏承祥根本连这一个小时时间都挤不出来。
等到苏承祥离开，周诚这才疑惑看向冯都未：“老师，苏老爷子的寿宴？”
“我跟他算是有点交情，你帮我走一趟就行，不用顾忌太多。”
“那寿礼？”
“去里间仓库，把那块墨锭给他送过去，那老东西，盯着墨锭好久了，这次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冯都未话都说到了这个点儿上，周诚也不好说什么，末了，只能稍稍点头表示同意。
见已经临近中午，周诚说着要去先买点吃的，结果还没等出门，钱老六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便提了中午饭回来。
周诚一时无语，在未道阁简单吃了点，这才出门去医院。
未道阁有老师在，自然用不着关门，至于钱老六，看起来虽然不太靠谱，但人品还是没问题的，也信得过。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周诚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光景。
刚进医院走廊，周诚便看到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匆匆离去，带着疑惑进了病房，赵凝兰刚好醒着。
从母亲的口中，周诚得知了刚才离开那人的身份。
孙文倩。
心中多出几分莫名意味，周诚陪母亲待了一下午，一如孙彬说的那样，母亲的情况十分严峻，一下午的相伴，周诚脸上再也没能浮现出半分笑容。
周诚原本打算晚上的时候陪着母亲待一晚上，结果夜幕还没落下，钱老六便打来了电话，说有人来了未道阁，说要找他。
但钱老六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无奈之下，周诚只能暂时离开。
除了医院门口，刚好看到孙彬正在医院门口抽烟。
看到夹着烟的孙彬，周诚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孙彬抽烟的样子。
“来一根？”
出于礼貌，周诚接过。
“见过你母亲了？”
“嗯。”
周诚点上烟，由于从来没有抽过，结果一口下去，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看着周诚咳得脸色通红的样子，孙彬难得地露出些许笑容：“没抽过？”
好不容易捋顺了呼吸，周诚稍稍点了点头：“有事？”
周诚可不会以为孙彬就只是单纯的出来抽根烟而已，像这样的富家大少，心思好似江海涌动，深不可测。
“你母亲的病，我问了一下国外的几个朋友。”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孙彬这才继续说道：“他们那边或许有办法，但是不敢保证是否能奏效，所以，需要先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任由香烟燃烧，周诚皱眉反问道：“可以把他们请过来吗？”
孙彬沉默不语，周诚若有所思，继而道：“需要很多钱？”
“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我那几个朋友，他们平时接待的都是一些各国元首级人物，而且他们动用的器材和药物，动辄过亿。”
周诚眉头一跳，随手把有些熏眼的香烟丢掉：“我知道了，我欠你一件古董。”
孙彬嘴角微微上扬，深抽了一口之后，将烟头弹进垃圾桶：“不过我建议还是尽早将你母亲送出国外，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周诚默然点头，而后快步离开，未道阁那边还有人在等着他。
等到周诚上了公交，已经点上第二根烟的孙彬随手掏出手机：“调配一部分人来医院，负责小倩的安全。”
孙文倩平时待得最多的地方，正是赵凝兰所在的病房。
挂断电话，孙彬微微抬头看向天边，夕阳西亚，如血一般的红霞漫天都是。
“风雨欲动啊。”
周诚自然不知道孙彬的这些安排，一路赶到未道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的光景。
尚未进门，门口凳子上的钱老六便起身迎了上来。
“啥情况，人家等你老长时间了。”
“谁找我？”
忽略了钱老六的吐槽，周诚抬脚进门，一眼便看到坐在太师椅对面的老人，但真正吸引了周诚视线的，却是老人手边的那个小男孩。
洗的发白的短袖，下面穿了一条根本不合身的裤子，再加上那双不配对的鞋子。
不是曾卖给他童子牧牛把件的那个小男孩儿还能是谁？
从小男孩身上收回视线，周诚这才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老人。
蓝中泛白的外套，像是被垂垂老朽枯树一般弯曲的脊背，还有那头白花花的头发，无一不透漏着这老人的沧桑。
三两眼看完，周诚快步上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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