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瞒不住, 连阙轻轻叹了口气。
乔晖皱着眉，慢慢坐起来，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手机。
连阙道：“你看吧。”
乔晖解锁，点开微博。片刻之后, 抬起头来。
“小斧？”
连阙点头，“应该是他。”
乔晖有点不信：“可他，怎么会……”
连阙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当时我听到风声，说他私下里和不少高层有来往。”
乔晖道：“但他……”
他不知道怎么说, 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小斧之前在春季赛时，跟我们磨合的不太好, 那时候网上对他评价也糟糕, 那种情况下他都顶着压力留下了，现在和我们磨合的好了, 怎么反而要走了呢！”
连阙道：“性质不一样，如果他春季赛之后马上走, 那是能力不足, 逃避。而且那时候, 他在联盟中的名气也不行, 骂他的比夸他的多，即便走也没地方敢要他。现在就不一样了, 冠军杯上, 他大放异彩, 带着你们过五关斩六将, 战胜不少国际强队，差一点就拿了冠军，这个时候，他有名气，有能力，其他俱乐部自然争抢着想挖他，甚至为了能够在别人之前挖到他，为他开高价，给他更多福利，相比之下自然这个时候离开对他更有利，也更值。”
乔晖还是难以相信，“小斧他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
连阙道：“就算他不是，耐不住有些人能忽悠，会忽悠。”
乔晖心里一沉，问道：“什么意思？”
连阙道：“字面意思。就像那些做销售的人，他们能把自己的产品迈出去，全凭一张嘴。你需要什么，他们就能提供什么，你想怎么发展，他们就能提供相应的平台。”
乔晖明白了，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连阙道：“我们总决赛那天，网上出现了不少通稿，有夸你们的，也有夸我们的。其中还有不少，表面看是夸你们，实际上却是在炒小斧。”
乔晖皱眉，有吗？自己居然都没注意到。
连阙道：“这种炒你们教练的帖子，八成都是ABM的公关干的。”
乔晖难以相信，他觉得这个圈子实在太乱了。
连阙往他身边靠了靠，揉了一把他的头，算是安慰。
乔晖又刷新了一下主页，翻了翻，突然道：“不行，我还是想去问问。”
他没傻到直接跑去问小斧，而是先问了小酒。
消息发过去，半天没得到回复。乔晖心里急，果断点开他们的战队微信群。
可要发消息，他又顿住，该怎么说呢……
正纠结着，小酒的回信来了。
小酒跟他说，他也看到了ABM的官方消息，刚去问了闻骏，已经被证实了小斧将离开Vac这件事，还特别叮嘱，如果其他人没问起来，先别和他们说。
放下手机，乔晖大脑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后，他才无力一笑，道：“我们战队，怎么那么多灾多难。”
连阙揽住他的肩，在他背后轻拍，柔声道：“先别急着，不见得是坏事呢，万一你们高层手段高明，能从别家挖来更厉害、更适合你们的教练呢。”
乔晖叹气：“希望如此吧。”
当晚，乔晖失了所有兴致，早早关灯躺下。
只可惜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连阙就躺在他身边，估计应该也还没睡，但可能知道自己现在心烦，他并没说什么，也没多劝，就只是揽着自己，陪自己硬躺着。
乔晖有点躺不住，仰起脸在黑暗中看他的侧脸轮廓，叫了一声：“连阙？”
连阙果然没睡，应了一声，低头看他。
乔晖动了动，侧身躺着，更方便跟他说话，“如果今年我们拿不到冠军，明年也拿不到冠军，后年我就转会去你们那吧。”
连阙有些意外，“你不是……一心想以Vac的名义捧起奖杯吗？”
乔晖道：“原本是，但我刚刚在想，如果这么多年一直拿不到，可能我就是根本不适合Vac，再固执的坚持下去，恐怕也还是完不成梦想。再有就是，你今天说的，万一受伤的事儿，你说我要是跟你说的那样，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点意外，受个伤，那别说捧杯了，一切全玩完。”
连阙静了几秒，道：“让你转过来，行是行，可你真的开心，真的甘愿吗？”
乔晖不说话。
连阙道：“相比起夺冠这件事，你其实更希望能穿着Vac队服，和并肩拼搏了一辈子的战友一起捧起奖杯吧？”
乔晖心中一颤，手不自觉的握紧。
连阙是懂他的，知道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夺冠而已。
他道：“我是挺希望跟大家一起见证夺冠的那一瞬，享受总决赛把对方水晶打爆的喜悦和快感，但是，你不是一直希望能跟我一起拿冠军吗？”
连阙笑笑，“我是希望，但更希望你开心。如果让你来了，你上场不开心，赢比赛不开心，那我也不会开心的。”
乔晖心口发热，感动的想哭。
他扑过去，抱住连阙，脸埋在他怀里，“那怎么办呢，我的梦想和你的梦想，注定只能完成一个，要怎么样才能一口气把我们的梦想都实现了？”
连阙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顺毛，“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次日，两人睡到自然醒。
乔晖坐起来，顶着一头乱毛，发了会儿愣，随即跟连阙说：“不想在这边了，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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