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鸟的翅膀是献祭了。
献祭后。
按照《比翼双修法》的描述是不能再长出来的，甚至比翼鸟真灵也都是那样认为的，否则也不至于绝望到想要自杀的地步。
但——
就是这么一个被判定为无法再复原的翅膀。
此时此刻。
竟然又一次出现在比翼鸟身侧。
虽说很小。
宛若鸡仔的翅膀一般。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双翅膀，羽毛都出现了，还很嫩，大概率还会继续生长。
“怎么回事？”
李遁一不禁抓住比翼鸟，指着它的翅膀询问。
“唧唧……”比翼鸟挣扎着叫，突然被李遁一拽着指向翅膀，似乎也吓了一跳，单只眼睛傻乎乎地看向那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活动小翅膀，仿佛它也才发现一般，以至于叫着叫着，声音就变得兴奋起来。
挣脱李遁一的抓取。
在陆地上蹦蹦跳跳，脑袋一直侧盯着小翅膀，至于李遁一的问题，很显然被它抛到了脑后。
李遁一只好看向蠃鱼真灵。
怪鱼不在。
蠃鱼便不像刚才那样冷漠，恢复了亲昵，一边啾啾叫着，一边用翅膀指着水底，然后嘴巴做出喝水的样子。
“你是说在喂完肉之后，喝了几口那鱼周围的江水，修为就提升了？”
李遁一更加疑惑。
什么时候修炼变得这么简单了？
然而。
蠃鱼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肯定。
“它也是真灵？”
“啾？”
这一次蠃鱼有些疑惑，似乎也不敢确定怪鱼的身份。
之后。
李遁一又问了几个问题，在了解蠃鱼和比翼鸟属于下意识想要亲近怪鱼之后。
他才作罢。
真灵毕竟是真灵，不会说话，没办法问的更详细。
但经过这么一遭，他至少明白，这怪鱼哪怕不是北境修士们追寻的特殊真灵，恐怕也极为宝贵。
“所以，得掌控它！”
“它大概率是被元种大阵吸引过来的，指不定还会走，不能让它走，却也不能惊吓它……”
怪鱼在水中不出来。
李遁一没有避水术，没办法在水底掐诀，也就没办法恐吓哄骗怪鱼签订生死契或者先天真契。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其控制在原地，然后再慢慢研究它的各种玄妙，提升修为是什么原理？是只针对真灵，还是适用所有生灵……
这么想着。
他伸手摸了摸蠃鱼的小脑袋：“乖，你还想不想提升修为？想的话就赶紧回去，陪好那条鱼，它要吃的，就给它喂妖海龟肉，不够的话就上岸找我要。”
“啾啾！”蠃鱼兴奋得扑腾翅膀。
连带着旁边臭美的比翼鸟也扭头看过来：“唧唧？”
“行！”
李遁一没好气地扫了这货一眼：“你也跟着去吧。”
两只真灵闻言也不耽搁。
转身就扎入水中。
只留下李遁一在水面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乘坐玉蟾舟直奔覆盆子村。
沈洛姝平日里坐镇覆盆子灵地。
此时侄女来了。
要说悄悄话，大概率也就是在“自己的地盘”，至于说华山上的凉亭，若是夏日还好，冬季就不太适合，而且华山也刚刚被妖兽肆虐过。
只不过……
李遁一乘船到来之时。
姑侄两人却并没有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反而像是陌生人一般。
一人一个蒲团，盘坐在灵种两侧。
身材修长削瘦的沈芸神色冷淡，闭眼打坐，沈洛姝倒是睁眼看着侄女，娇俏的脸蛋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说话累的，还是对方不说话气的。
见到李遁一。
顿时委屈地叫着：“大郎……”
“嗯？”
“你是来看芸……是来看姨娘的吧？”妇人似乎下意识地还想撮合少年少女，只是刚提起侄女的名字，就不由气得心口疼，当即转变话锋。
“是的。”李遁一接话，“姨娘脸怎这么红？”
“都是某个小没良心给气的！”妇人气鼓鼓地说着，顺势摸了摸粉颊，“呀，这么烫？”
“可别气出病来了。”李遁一看着妇人，“接下来镇上诸多事宜还要姨娘出面，姨娘若是病了，孩儿可是会心疼的，所以姨娘不妨趁着现今的空闲多休息……”
这话说得妇人一阵感动。
忍不住朝着李遁一伸手，想要拉住名义上的“儿子”感慨几句。
只是手刚伸出去。
目光就瞥见对面的沈芸，面露恍然：“好你个李大郎！”
“什么？”
“哼！”
“姨娘在哼什么？”
“哼你！”
“为何？”
“你个没良心的，有了新人，忘了旧……”
话未说完，对面的沈芸就睁开淡漠的眼睛看过来，让沈洛姝一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立刻又气得哼哼：“算了！我去休息了！反正某些人嫌人家碍眼……”
说着便站起来。
面露不悦地瞪着正看沈芸的李遁一：“眉来眼去的，都不知道扶姨娘一把！”
“姑母。”沈芸开口，“请自重。”
“不用你管！”
沈洛姝又瞪了眼侄女，这才拍着气得一起一伏的胸脯离开。
目送她消失。
李遁一才又回看沈芸：“云仙子，你跟姨娘说什么了，竟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沈芸扫了他一眼：“我没说话。”
好吧……
换我也得气。
李遁一眼角抽了一下，不过这么多天下来，也摸清楚如何与沈芸相处。
此时见对方明显带着一丝排斥。
便不再寒暄。
直接步入正题：“我想布置一个封禁阵法，最好能隔绝内部生灵出入，仙子可有阵法推荐？”
“位置。”
“巨箭砸出来的水洞。”
“水牢阵。”
沈芸从衣袖中掏出九面闪烁着灵光的水蓝小旗：“主幡在上，八旗在下。”
“多谢。”
李遁一接过，也没说调和一下姑侄矛盾，更没说与沈芸深入了解，反而像公事公办一般，掏出一袋灵石递过去：“这是之前答应的灵石报酬。”
然后直接转身。
独留沈芸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削葱根般的手指摩挲着灵石袋，紧绷的身子似乎也稍微放松……
……
“敕！”
黄芪岛对岸，恒山脚下。
李遁一按照沈芸的教导将阵旗布好，顷刻间，一道水牢型光罩阵法浮现，但一晃眼便融入水中，仿佛并无此物一般。
接着。
他潜入水中，看向怪鱼。
却见怪鱼依旧静静地趴在水底，张嘴迎接蠃鱼和比翼鸟的投喂，在三个周围，竟还多了十几只普通的小鱼，似乎是和蠃鱼它们一般，被怪鱼吸引。
只不过小鱼没有妖兽肉。
只能踊跃往怪鱼嘴里钻，想要以身饲鱼。
可惜……
不等它们钻进去。
就会被蠃鱼和比翼鸟轰赶走，似乎十分嫌弃怪鱼吃这种没灵气的脏东西。
对此。
李遁一不以为意，只是见怪鱼并未察觉到被水牢阵封锁后，松了口气，忙调控主幡，给蠃鱼和比翼鸟降下印记，允许它们自由出入水牢阵。
完事后。
又观察了一番，这才返回，开始招呼魏无疾等人来收拾妖海龟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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