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老夏，老夏！”
猛然从床上清醒，夏夫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里，似乎不是自己家里。
“别怕别怕，师娘，我在这里。”
寸步不离夏夫人的病房，陈杲已经泡在医院里两天多了。老师一走，NA大批的事务全都堆到了自己手里，老师他们的儿女又全都定居国外，陈杲不得已只能将事情转移到病房来处理。
“是你？”
梦，再一次幻灭，夏夫人拉起被子蒙过头颅，陈杲又一次听到了被极力压抑后的抽泣声。
“师娘，老师他……蓝港警务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真相大白。”
明明上网搜刮了一肚子安慰别人的话，可面对师娘，陈杲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要是卿玟在这儿就好了，也不知道最近琨琛能有多忙，一天天地住在公司里不回家，也不过来看看师娘。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休息吧。”
“……”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娘，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带着卿玟一起过来见你。”
两天了，自己忙NA，卿玟忙琨琛，这好不容易才在床笫间培养的感情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只能在通讯器内联络情感，连开个视讯的时间都没有。
“卿玟，我刚刚从师娘这里出来，我先回公司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还有啊，你上次给我的消息挺有用的，没想到这个文苛的胆子这么大！”
期待着卿玟的回复，陈杲特地等到一个卿玟在线的时间发出通讯。
两天了，整整两天，卿玟被钱琛囚禁在这间实验室内动弹不得。每天除了钱琛监管下的吃喝拉撒，就只能躺在实验台上，“享受”着特质皮带紧缚下的酷刑。
这也罢了，反正有体内的双AI系统支撑着，只要钱琛不过分，卿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钱琛一贯的骚操作总能切中别人的要害，就好像现在……
“幸好咱们老师留了一手让你接任他的位子，要是NA落到文苛手里，只怕NA就要毁了。师娘情况怎么样了？用不用我炖点汤你带过去给师娘补补？”
呜……呜……呜……
每每这个时候，钱琛都会限制住卿玟全部的行动能力，再假借她的名义和陈杲聊天，而她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
“不用不用，师娘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你呢，最近工作那么忙吗，都没有时间回家。卿玟，我好想你哦，今晚能抽个空回来吗？我特意让小玟买了很多很多菜，今晚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看不出来这陈杲对卿玟还挺有心，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要是这小子是琨琛的人，没准哪天自己一高兴还能允许他和卿玟在一起，可谁让他是NA的人呢，没了夏泽，来了个陈杲，怎么都不太像是好事。
“住……住手……我求你，求你……”
钱琛设置的系统屏蔽的确复杂，但，两天了，身为琨琛科技的技术首席，卿玟可不想给自己的蓝晶徽章抹黑。
“是你在说话？”
迅速切断与陈杲的通讯页面投放画面，这下卿玟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我求你，求你放过陈杲。”禁制系统迅速瓦解，卿玟周身的力气逐渐恢复，就连说话也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过陈杲好不好？”
钱琛不知是悲还是喜，近三天非人的折磨都没让这家伙松口，而今却为了一个陈杲，竟然放下尊严求自己收手？钱琛攥紧双拳，从实验室的储物柜里拎出一套衣服丢在卿纹身上。
“穿好衣服，滚出来。”
终于得到卿玟今晚回家的确定性消息，陈杲乐得合不拢嘴，再苦再累的公司事务也觉得没有先前辛苦。看着公司上下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还别出心裁地叫AI俱乐部的人来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全公司一千多号人，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在这个月过生日，也算用喜气冲淡一部分哀伤。
“陈总，我们……”
“老师事情交给我们这些高层就可以了，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担心。NA不会倒，未来也不会倒，更不会像传闻那样大裁员，放心吧。”
夏泽意外死亡，文苛权力被架空，NA新生代的员工对自己还算认可，但要搞定那些老一辈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万幸的是，老师有远见，替自己打过了招呼，这才没让NA陷入混乱。
“看什么呢，走吧，再不走好吃的就被人抢光了，难得老大请客，还不多吃点？”拉着朱莹就往里走，史佳明这几个月在看守所可是吃尽了苦头，但陈杲和卿玟的事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可是……”
“走吧走吧，老大已经够忙的了，你忍心过去添乱吗？”
匆匆在员工面前晃了晃就跑回了办公室，叫来的大餐陈杲就喝了杯果汁就开始忙活手上的事情——为了今晚能好好陪着卿玟，自己说什么也得好好加油才行。
一口吞下三粒混合含片——营养素加叶黄素的混合含片还是卿玟送给自己的，简直就是熬夜，加班必备神器。
办公室并不冷，但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感觉并不相同，说白了，这就是人与货物最大的不同！
“坐。”
终于摆脱了实验室浓重的消毒药水气息，卿玟环抱双腿微微屈膝，不过是材质最为普通的一件长袍，此刻却成了卿玟最大的依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已经不是我认得的那个钱琛了，你就是个疯子！”
卿玟泣不成声。
一个AI的身份，就足以毁了她这些年来的全部努力，什么好好工作就能实现梦想，去他妈的！若当初就知道自己是个类人者，卿玟宁可去投河，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
“我是疯子？你呢？我是疯子你就是骗子！为了区区陈杲你就要放弃琨琛，放弃我？要不是你偷偷潜入我的办公室看到了不该看的，碰到了不该碰的，你还是那个卿玟，那个可以在阳光下随心所欲的人类！怪得了我吗？”
本想念着旧情和这家伙好好说上几句，你看看她这态度，钱琛到了嘴边的软化又给咽下下去。
“钱总，您也知道卿玟是这个脾气，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生怕再出现两天前的情景，FR·00001现在是一刻不不敢休息，不是盯着钱琛就是盯着卿玟，时不时还要去搜集一点外面的消息。
“还有啊钱总，卿总已经两天多没有出现在那些人类眼中了，再耗下去，恐怕会又被发现的风险，您看，实在不行咱们把卿玟的记忆抹了您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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