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嘴角微微抽搐。
所说对于这答案早有预料，但听到对方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白矖明明有着超高的天赋却还在结丹境界滞留，为什么他明明修成内丹却要排出体外，为什么战斗中明明有杀招却要最后才使用，为什么最后那一枪避开了文韵的心脏。
一切都是考验。
作恶多端的妖怪统领白矖就是这些修者的试金石，或许文韵口中的什么六宗屠杀计划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们看中的弟子有一个必须要来斩妖除魔的理由。
然后在战斗中逼迫出对方的极限，就如同文韵这样。
至于目的是什么，萧明不问也能够猜测到一些。
修者修炼靠天赋不假，但实战也不可缺少，白矖就是在替六宗刷选人才，只是这种手段有些残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明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毕竟白矖这是在用生命成就文韵的未来，这种付出他可以理解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缘由。
“不为什么，我注定只能够在结丹境界徘徊，空活百年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此战过后，他应该就会被送到阴界了，若是没有意外，十年之后六宗之内便会多出一名元婴境界的高手坐镇，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白矖看向昏迷不醒的文韵，神色间带着几分期许和释然，“何况我早就不想活了。”
“那彭城的事情？”萧明忍不住问道。
白矖能够如此行事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那彭城这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六宗故意的，为了什么？
“也是考验之一。”白矖淡淡地说道，“原本赫连烈虎便是一块很难碰的骨头，六宗长老便索性让他放手施展，同时让我和他合作，这样一来有朝一日我和赫连烈虎都死掉，彭城便会立刻被六宗长老安排好的人接受，而不至于落入别人的手中。”
“所以那些人就白死了？”萧明眉头一皱，他并不认同这样的事情。
“是呀，都白死。”白矖道，“可是又能够如何，当年那场大战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如果我和赫连烈虎不达成这个协议死的人会更多，局面会更加失控，至少这样一来我还可以保护需要保护的人，同时可以给彭城的妖族留下一条退路。”
“原来如此，倒是和我的猜想差不多。”萧明点点头道。
“你能接受这些？”白矖有些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会……”
“愤怒，失控，咆哮么？”萧明摇头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也早就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这种事情虽然让我不舒服，但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经历过你们的事情，无权指责你们的做法，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你们的作为。”
白矖点点头道：“有道理，原本圣贤庄和真武山看好的人他，不过现在我更看好你一些。”
“我谢谢您了，这种事情还是别了，我还想舒服一点过日子呢。”萧明连忙摆手道。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你拿到昆仑虚那位剑仙的传承，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你了，你的秘密太多，那个名医保不住你多久。”白矖说道，“不过你的医术或许能够让你活下来。”
“要不，您指点一二。”萧明很无赖地说道，他自然知道名医弟子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尤其是白矖这种存在应该更早就看明白了吧。
“世间万物皆诞生于混沌，灵力是一切本源，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但星辉却可以脱离这一切，没有人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关于它的记载也寥寥无几甚至都没有一个具体的使用方法，但人族确实可以掌控星辉，获得一种不受到任何规则制约的力量。”
白矖神色肃穆地说道。
“传说中，星辉是什么的说法有不少，有说是人族气运的，有说是世界本源的，也有说那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力量，但终究没有一个定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掌握这股力量便可以不受到阴阳界的制约，甚至有可能触及到至高无上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甚至和传说中的通天之路有关系。”
“所以，想要这股力量的人很多。”萧明皱起眉头，若是如此事情反倒是麻烦了。
“准确的说是想要控制你的人很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杀你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杀掉你是否能够拿到你身上的剑仙传承。”白矖笑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谁都不得罪，夹着尾巴做人呗。”萧明叹了口气颇为郁闷。
白矖见状摇摇头道：“你走吧，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了。”
“他呢？”萧明有些担忧的看向文韵。
“会有人帮他的，真武山的修者很快就会来了，你总不希望有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白矖笑道。
“那就告辞了。”萧明并没有任何犹豫，径直离开。
不多时，一道金光落在山涧之中破开云雾。
金光散去，一名素袍道人出现在文韵身边。
“徒儿，这，哎呀。”道人检查了一下文韵的伤势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救治，忙活了半晌后转头看向维持着魂魄状态的白矖，脸上露出既愤怒又无奈的模样。
白矖耸了耸肩，二人商量了一会后便各自离开。
一时间，白雾慢慢的山涧之下空无一人。
然而，就在这时，萧明的身影从不远处走出，脸上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疑惑之色不减。
白矖的话七八分可信，但肯定隐藏了什么东西。
不过文韵没事就好，至于剩下的，管他呢。
今日之事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个世界的修者对于六宗都谈之色变。
这般行事手段当真是可怕的很。
尤其是白矖的做法简直是冷血至极。
为了成就一个高手牺牲自己，这种付出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可同样的，他放任手下妖族残杀人族，虽然情有可原，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是善是恶。
即便是萧明也无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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