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主事,赵德,我准备先从这人身上下手,陆大人这边应该有新任六部官员的情报,能够给我一观?”雁孤行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陆炳说着,对一旁伺候茶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便看到一个和陆炳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走了出来,将一份册子递了上来。
雁孤行翻到赵德一页上,这赵德是嘉靖二十六的举人,因为没有什么背景,数年的时间里只有在一个乡村里做着教习,按理说,怎么着这差事也落不到他的身上,但他偏偏就被这么理所当然地提拔了上来,这事情本身就有疑点。
雁孤行拿出纸笔来,将填补空缺的官员的情报全都抄录了一分,然后起身告辞。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真不需要动用锦衣卫的力量?”陆炳问道。
雁孤行说道:“现在,我一人一剑,就够用了,至于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陆大人,毕竟,这里可不比江湖,很多时候武功都不顶事。”
目送这雁孤行的离开,陆炳忽然一声叹息,因为看着雁孤行就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华,只是时不我待,现在他已经是垂垂老矣。
赵德,因为是由外地入京师,家人都没有跟来,暂时由一个人独居一套小院,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院子可算不上便宜。
那低矮的围墙,自然是拦不住雁孤行的脚步,只是轻轻一跃便过了围墙。此时正是上朝议事的时间,圣主修仙不临朝的时候,都是严阁老和诸位阁臣组织的。
雁孤行就是掐准了这个时间潜入赵德的家中,在雁孤行的眼里,物比人要可靠,人会说话,但无意间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会告诉他真相。
这住所虽然不便宜,但其中也只有一个照顾起居的仆役,被雁孤行轻易地避过了。
院子和大厅,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当雁孤行进入赵德的卧室之时,却有了发现。
赵德在档案上记录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汉人,但这卧室的布置却更偏向与东瀛人,而让雁孤行确定赵德是东瀛人这一点,是他藏在柜子里的一柄东瀛倭刀,以及暗器手里剑。
这些能够证明他东瀛人的身份,那接下来的一个花型印记,就可以证明他的归属于三十二浪人,而且还是其中的重要成员。
雁孤行深吸一口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三十二浪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以这种方式来掌控六部,要知道东瀛人和汉人的生活习惯本来就不同,很容易被瞧出破绽来。
“八嘎!”雁孤行的身后一声暴喝,而后便是一记势大力沉地鞭腿朝着他扫了过来,雁孤行只是稍微一闪身就避过来者的偷袭。
其实,他早就知道赵德进了屋,之所以没有躲避,便是想要看看他的武功如何,以便于应付其他的浪人。
很显然被挑选如六部的浪人,并不是个个收拾上杉义隆,这赵德的武功在他看来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
雁孤行一个反手将其擒拿住,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扯开了赵德的手臂,看到了柜子里一样的樱花标记。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这句话雁孤行是用东瀛语说出来。
赵德面露阴狠之色,雁孤行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连忙动手将赵德的下巴下了下来,但还是晚了,赵德已经咬碎了齿缝间的毒囊,死得干净利落。
就在此时,雁孤行听到了屋外有动静,雁孤行面色一沉,他都差点忘了院子还有一个仆役,赵德敢让那仆役呆在这里,那就表示对其绝对的信任,也就是说,那仆役应该也是隶属于三十二浪人。
雁孤行追了出去,只不过,那仆役的身上似乎比这赵德要好得多,当雁孤行追出来之后,那仆役已经跃上了围墙。
雁孤行岂会让他这么简单地逃跑,施展轻身的功法,好在那仆役挑选的都是一些无人的路径,他们这样高来高去才没有引起骚动。
那仆役的武功虽然比赵德强,但比起雁孤行来说,就差了不少,在追逃之间,雁孤行已经将仆役逼近了一处死巷中。
眼看雁孤行就要将其抓住,但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仆役已经看见了面前的一堵墙,但却没有丝毫停滞或者放缓速度的意思,直直地朝那面墙撞了过去。
只是,雁孤行预想中的如西瓜落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仆役居然直接隐没在了墙壁之中,饶是雁孤行,也被惊讶地张大了嘴。
雁孤行来到那堵墙壁之前,用手摸了摸那堵墙壁,是实体并不是幻觉。雁孤行皱了皱眉,师傅曾经跟他说过,东瀛的术法虽然神奇,但终究是由人用出来。
既然是人,那就一定有迹可循,穿墙术,雁孤行也只有在神话中听过。
只是雁孤行此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究这些,单凭一个赵德,以及赵德房里的那些东西,就让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抓人。
雁孤行迅速折返,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而就在此时,从巷子的另一头跳出了一人来,在确认雁孤行离开之后,有节奏地拍了拍墙面,那墙壁忽然向两侧打开,里面居然有一个偌大的空间,然后走了进去。
这一次,锦衣卫抓人没有再受到任何的阻挠,因为人证物证具在。
陆炳已经发话了,如果有谁胆敢再出来为这些人说话,那就全部以浪人的同党论处。
就如雁孤行他们猜测的那样,那些替补上来的官员,确实都是浪人。或者说,是这些浪人取代了那些人的身份,至于原本的那些人,绝无生还的希望。
而那些人在生前,多是被边缘化的人物,就如同赵德,如果不是趁着这机会进入京城,他们的名字将不会被人所提起,这就给了浪人可乘之机。
但从被挑选出来,作为替补,到成功上位,这之间,可还要需要不俗的力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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