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针
夜，寒夜。
吃过饭后，李牧便窝在了房中写奏折。
这是他第一次写奏折，不过奏折的格式他已经烂熟于心了，所以写起来还算顺畅。
写起来是很顺畅，但要写得完美，就不是那么顺畅了。
柳如是看着地上桌上扔着的草稿纸，眉眼里俱是笑意。
这封奏折是李牧写给皇帝求情的奏折，为柳如是求情的奏折，李牧想着的是最起码不要让她落得一个死罪，哪怕是监禁上多少年也总好过把命送在了断头台上。
所以，这份奏折需要写得声泪俱下，令人万分感动的那种。
嘶啦！
李牧又毁掉了一份草稿。
见他停下，柳如是出声道：“我总算知道你的女人缘为什么这么好了。”
李牧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柳如是笑道：“你这人难道就不能再坦率一些吗？”
李牧看向她道：“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癖好，非要逼着别人说情话。”
柳如是眼波流转道：“不是有句话叫做女人心海底针吗？”
李牧道：“你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柳如是啐了一口，笑骂道：“看来你这人不仅胆子很大，就连脸皮也比别人要厚上许多。”
李牧故意拱手行礼道：“多谢柳姑娘夸奖，李牧一直认为脸皮厚也是一种本事。”
柳如是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李牧展颜一笑，又说道：“现在我总算知道王正阳为什么宁可靠向七闲王也绝对不给皇帝办事儿了，这锦衣卫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烂摊子，除了少数几个人还算有本事之外，整个锦衣卫就连一块朽木也不如，而且这还是皇帝一手造成的。”
柳如是撇嘴道：“你总算是看出来了，我还说你若再看不出来，我就要拿根棍子狠狠敲你的脑袋，给你当头棒喝了。”
李牧狠狠锤了自己的脑子，叹道：“你真应该给我当头棒喝，让我能更加清醒一些，别让我没得了什么赏赐，反而尽往皇帝挖下的坑里跳。”
柳如是道：“兴许，是因为那位皇帝也没法子了吧，想要填上这样的一个坑，需要一个能玩大手笔的人。”
李牧道：“难道柳姑娘认为我是一个能玩大手笔的人？”
柳如是重重点头，说道：“你信不信，明天你的锦衣卫会被百姓们给围上。”
李牧道：“我信，所以我现在在发愁。”
柳如是看着他的表情，看他脸上挂着笑意，哪儿有半分愁容。
“发愁也无须表现在脸上。”李牧说道。
柳如是猜测道：“难道你已经有法子了？”
李牧摇头道：“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柳如是黛眉微蹙道：“若不提前想好法子，到时候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局势若控制不住，只怕还没等你审王爷，他就死在官衙之中了。”
李牧道：“这也是我去王府时为何不想先行告诉神机营的原因，神机营出动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这悠悠之口可不是我一人就能堵上的。”
柳如是移回目光，看着屋顶道：“王爷，其实也并非是个聪明人。”
这话好像是她对自己说的，又好像是她想要提醒李牧什么一般，说完之后，她歪过头来看李牧，道：“火药的去向，你打听到了吗？”
李牧道：“东厂那边有消息，称火药进京之后直接进了太子的东宫。”
柳如是吁了一口气，道：“你总不会就像这次一样闯进东宫去吧？”
李牧苦笑道：“除非我是真的不想要脑袋了。”
柳如是接话道：“要不然，就是有皇帝的授意，或者你有证据证明火药和太子有关系。”
李牧道：“这是东厂查出来的消息，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机会。”
柳如是叹气道：“是啊……难道，现在就没有什么办法打破这个局面吗？”
李牧道：“有。”
柳如是道：“皇上？！”
李牧点头。
柳如是缩回到被子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被子外面道：“洗洗睡吧。”
李牧看向她道：“还没有换药。”
柳如是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烛光摇曳，宅子里安静得很。
李牧小心脱去柳如是身上的衣裳，尤其是贴近伤口的地方，他更加小心谨慎。
“你越来越熟练了。”柳如是突然出声。
李牧淡淡道：“男人本来就非常擅长脱女人的衣服，只不过很少有男人会擅长给女人穿上衣服。”
柳如是咯咯笑道：“这倒是……”
帮她换上药，李牧没有帮她穿上衣服。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该到休息的时间了。
不过李牧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很快写成了一份奏折，还有一封书信。
“是家书？”柳如是问。
李牧点头。
柳如是眨了眨眼睛，问：“你说，你那娘子若是看到你我共处一室，她会怎么想？”
李牧道：“她会询问缘由。”
柳如是不相信道：“真的？”
李牧认真道：“真的，她是那种非常冷静的人，偶尔也会抓狂，但肯定不会对你抓狂，你我之间的事情，我早已与她说过了。”
柳如是兴致阑珊道：“真是无趣。”
李牧笑笑道：“我去睡了。”
柳如是道：“嗯，明天早上遣人去给我买一份早饭吧。”
李牧点头应下。
第二天，柳如是的房中果然出现了一份早餐，只不过这并非是李牧遣人去买的，而是李牧自己去买的，总不能让锦衣卫的人去买早餐吧，这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看着这清淡的早餐，柳如是又是叹气，心里又是欢喜，她呐呐道：“人怎么会同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因为你想着怎么又是这么清淡的早饭，又想着这李牧总算有良心，知道早饭不该吃那些油腻的东西。”
李牧自门口走了进来，十分的熟练。
就像是一个采花贼，已经可以十分熟练的走进一个女子的闺房一般。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柳如是坐直了身子。
“送信。”
李牧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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