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小孩子，超过了第二你不还是第二！”
刘骁并不觉得顾西来说的话很有意义，不过是争个第二的位置，竟然觉得自己很有志气。
刘骁嘴上讥讽着顾西来等着对方回应自己，但见对方没有理他，他也只能自己坐在一旁继续吃着糕点。
顾西来很满意自己刚才管住自己的嘴，没有反驳刘骁，这样才有那种大侠的风范，而这也是他决定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但很快他就破了功！
“你这个胖子，能不能吃的时候把嘴闭紧些！”
顾西来很忍受他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发出刻意咀嚼的声音，所以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看起来他离走上大侠的日子还需要很长时间！
“西来，你可知此间凶险？”
徐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不过他看向顾西来左手中的那把剑时，手指还是有细微地动作。
不过并不是对那把剑的觊觎，而是担心。
宗主剑已经交到了顾西来手中，那便是希望顾西来可以将南山真正放在心上，或者是在不久的将来扛在肩上。
但眼下顾西来似乎很是乐衷于圆自己一个江湖梦，可能是他那位父亲从小对他过于看管的原因，他觉得外面的生活总是要比家里好过一些。
没有约束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可你下山那年后，不就一直经历的是这种生活吗？”
顾西来很小声地说着，虽然徐来平日里待他也不错，但他还是怕自己这位师哥将此事告诉他的父亲。
“我是我，你是你，你以后是要接替师父位置的，不可胡闹！”
“你当年跑下山还不是为了不想接这个位置！”
顾西来像个姑娘一样，有些幽怨地看着徐来。
席远修瞧了一眼徐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他很久以前问过徐来，为何年关将近了还不回山，徐来只是说嫌路途遥远，然后就在长安的那家酒楼里，度过不算漫长的冬日。
席远修竟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时没忍住。
顾西来看了席远修一眼，转过头对着徐来故作严肃地说道：“师哥今年还是不打算回山吗？”
徐来看着顾西来此刻的态度，怔了一下，然后带着少有的笑意说道：“不！”
他这个“不”字让顾西来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抢过刘骁手中的糕点，大口咀嚼着，似乎这样能好受一些。
按着宗内长老所说，若今年年关徐来还未回山，那么宗主之位非顾西来不可了。
在其他人眼中的宗主之位，在这二人眼中倒像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着。
看着正在与刘骁抢糕点的顾西来，徐来收起笑意，缓缓说道：“等南诏使团离开扬州时，你不必随他们一同去，回南山吧！”
徐来虽然不知道杜明把顾西来这位闲置的客卿带进使团是要做些什么，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席远修看到顾西来求助的眼神后，走到徐来面前说道：“徐来，我看不如就让他留在这吧！”
徐来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也想跟他一起乱来吗？”
席远修认真地说道：“若是说乱来的话，恐怕顾客前辈才是在乱来！”
......
......
恐怕说顾客乱来的第一个人，便是席远修。
严谨是顾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就像他的剑一样，从未做过不合情理的事，也没出过没有把握的剑。
若是被南山弟子听去，一定觉得这是个笑话。
可席远修眼前这两位南山弟子并不这么觉得。
就连顾西来自己都有感觉，他这位父亲在关于他的事上，有些过于严谨了，所以看起来更是在乱来。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受到宗里的庇佑，若是把南山交给现在的他，才是真的乱来吧！”
席远修看着这师兄弟二人，认真地说道。
顾西来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他虽然知道自己能力还不够，但被他人一语道破，还是有些羞愧。
“他要是想去历练，在哪里不行，非要留在这吗？”
徐来虽然有些动容，但还是继续反驳着席远修。
“打着南山的旗号，头上是他父亲的萌阴，然后处处给他三分面子，游山玩水后回家，这样的新任宗主，只怕是没办法守得住南山吧！”
席远修说得平淡，可顾西来听得却难受之至。
顾客对顾西来的过分宠溺，让他从来都没有认识到自己。
“可在这里不同，蜃楼是不会介意你是谁的儿子，谁的朋友，谁的兄弟，他们只会在乎你是不是他们的敌人！”
席远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当年顾客前辈饶河边斩我景国将士七百有余，可若是顾西来成了宗主后，按着顾老前辈给他安排的路走下去，再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连剑都拔不出吧！”
徐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替他出剑！”
席远修语气坚定地回道：“既然如此，你还是不必留在赤潮了，回你的南山吧！”
徐来眉毛微动，他没想到席远修会说出这样的话，顾西来与刘骁二人也没想到席远修竟是如此强硬。
席远修看着徐来，压着怒火说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很有大侠风范是吗，任余还有南山之间，你究竟做好选择了吗？”
徐来沉默了，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道席远修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做没做好选择，他出走南山的理由有很多。
帮助席远修这个朋友，和任余在一起，不想接手南山宗主的位置。
可这中间总要有个先后，他最初的决定就是不与顾西来想争，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他终究还是爱南山比任余多一些！
若有一日，他为南山出剑，他便不能决定把剑挥向谁了，是最懂他的席远修，还是最疼惜他的任余！
他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种左右为难的时候，而此刻他的手竟然会出现从未有过的颤抖！
“等你想清楚再跟我说吧，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呢！”
席远修说完之后，拽着刘骁出了门，只留下相识无言的师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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