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莫离盯着窗户瞎望,陆余生温了一杯牛奶喂到嘴边。
她轻轻抿着,说,“你说我每天都要喝一杯温牛奶?可是我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喝。”
“嗯”陆余生不否认,一边喂她喝光,一边说,“因为是我要让你喝!牛奶有营养,还助睡眠。”
莫离:“……”
“那个,陆余生,我想自己洗个澡。”
她强调的是‘自己’,因为据说自己昏迷的时候都是陆余生给她擦身子,就连醒来看不见的时候,也是陆余生给她洗澡,尴尬是有的,害羞也是有的!
陆余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杯子放在柜子上,轻声说,“你眼睛看不清楚,头部又不能碰水,不能自己洗。”
“没关系的,我只是看不清,我可以慢慢来。”
陆余生沉默着,过了好久,才问了一句:“真想自己洗?”
“嗯”
“那我去给你放水,等会儿。”
陆余生将浴缸放好水,将莫离抱进卫生间,结果刚要动手,莫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我是要自己洗……”
“衣服在浴缸沾水之后不方便脱,我帮你脱掉抱你进去。”
莫离剩下贴身的两小件后,被陆余生温柔的放在浴缸里。
“我已经调好水温,开的时候轻轻开,沐浴露和沐浴球在这里,我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叫我。”
她觉得她没有需要……
讪笑着跟着陆余生的手摸了沐浴露的所在,便点点头。
“浴巾在这,穿衣服可能不方面,洗完澡之后我帮你。”
他其实想说想要自己来,但想想她和失明没有区别,也只能点了点头。
看着陆余生出去,听见关门声之后,莫离才脱掉身上的衣物洗澡。
浴帘后面,刚才离开的身影逐渐露出头来,他静静看着她的所有动作,看见她摸索着沐浴露,小心翼翼不让水碰到头。
良久,他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莫离摸到花洒,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用过,一时没掌握好力道,水忽然喷了出来!
脸上,脖子全都是……
伴随她‘啊’的一声尖叫,陆余生已经上前关掉了花洒。
莫离还在震惊之中,看着面前这模糊的人影,忽然愣了,“陆余生?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就没离开过!
陆余生没吭声,伸手摁下排水开关,陆余生又打开花洒替莫离清洗满是沐浴露泡泡的身子。
“陆余生,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只是站在帘子外面,没有离开。”他声音很平静,全然没有轻浮的情绪。
其实她也知道,毕竟陆余生替她洗过澡……
可是没醒的时候,和看不见的时候可能可以不当回事,但是……
她现在能看见啊!虽然只是影子。
“陆余生,你能不能让我自己来?你帮我我会害怕。”
“你浑身上下我都看过,很早以前就看过,不用害怕。”他还是静静的,静得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莫离咬着唇,看着他的脑袋,泪水一下子就要涌了出来。
然而陆余生没有停留,将她冲洗干净之后擦干穿衣,一切有条不紊,果断迅速。
就像是干了几十年的事情一样平常和熟悉。
出了卫生间,陆余生又叫来医生给莫离换药,没办法,刚才的水让她头顶的纱布湿了。
好在水被陆余生及时关闭,而且纱布够厚,不然还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医生处理完之后离开,陆余生交代莫离别乱动之后,去将卫生间打理干净,顺便自己也冲了个澡。
他回到床上,将莫离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快九点了,该休息了。”
她现在的时间被陆余生安排得很紧,能玩的时候很少,大部分都是在睡觉。
莫离抿了抿唇,毫无困意的她还是被搂在怀里,她犹豫了半晌,开口说了一句:“陆余生”
“呼……”陆余生真的很不喜欢她这种疏离的语气,但无可奈何,只能说了一句:“嗯,我在”
“我们以前也这么近的睡觉吗?”
“嗯,我们买了一套小房子,有卧室,书房,乐器房,我们每天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很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五年了。”
“那,这五年你就见过我……那个样子吗?”
她说的是刚刚那个样子。
陆余生眨了眨眼睛,看着怀里这张无辜的脸,最后点头,“嗯,看过。”
“那,还有发生什么吗?就是……就是章鱼说的睡,扑?”
“还有我吻你。”他低着头,打断她不解的话语,轻笑道:“等你找回记忆就知道了,别担心,慢慢来!而且我帮你洗澡不是什么尴尬的事情,以前在家的时候,你懒,洗完澡要我抱你回床的时候很多。”
‘咕噜’莫离听见自己咽了口唾沫。
陆余生看见了,又说,“而且我洗澡的时候,你还经常去偷看。”
“!”
她猛然抬起头,对上那张俊逸的脸,虽然也看不清什么,但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陆余生趁势在唇上一吻,“阿离可喜欢我了,真的!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我,我不从你就各种方法用尽,故意勾引我,偷看我,让我抱你洗澡,各种各种方法都用尽了……”
“那,可我不是得到你了吗?”她蹙着眉头,不解。
陆余生也没有深入的解释,微笑着轻抚她的脸,说:“我是你的,你当然得到了,但这个得到不是那种意思,等你好起来,我慢慢给你解释,但现在不行,嗯?”
上扬的尾音带着宠溺,莫离有些迷糊,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陆余生,晚安……”
“晚安”他轻轻在额头一吻,搂着她甜甜睡去。
刚埋下头要睡觉,莫离又忽然抬了起来,说,“我们这么亲密了,是不是以后我会嫁给你?”
“当然!”陆余生想都不想的回答,然后看见莫离的小脸皱了起来。
陆余生连忙问,“怎么了?”
“我以为我会嫁给寒年哥,因为我很喜欢他,而且我和他有婚约!”莫离说完,陆余生脸色顿时一沉。
然而莫离看不见,还是继续说道:“我不是很明白我们关系到底怎样,我只认识寒年哥,我也以为我长大会和他在一起,但是好像什么都变了,我长大了,我的男朋友不是他,而且我的男朋友还有未婚妻,我脑子好乱,我……”
“没有未婚妻!”陆余生沉声打断她的话,一手轻抚着她的脸,一手轻拍她的背安慰道:“那都是陆昊青说的,与我无关,只有阿离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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