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鲜于辅。”
张玄独自一人在帐中回忆着,在他记忆里田豫与鲜于辅都是渔阳郡人士。
不过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田豫此人初从刘备,后来因为母亲老迈回乡,与刘备分道扬镳,此时刘备涕泪皆下,对田豫道:恨不能与君成就大业!
此事在当时传为美谈。
回乡后田豫又从公孙瓒,待到公孙瓒败亡后,又依附曹操,爵至长乐亭侯,又做过护乌桓校尉,为曹魏镇守北疆。
不过此人之才或不尽如此,但曹魏历来不重用之,其中缘由张玄曾也想过,或许是因为他与蜀汉昭烈皇帝刘备的那段往事吧。
而与田豫有相同经历的人,还有牵招。
这二人在史上都是杰出之才,但在民间流传程度上,却远远不如五子良将,五虎上将,江表十二虎臣,河北四亭柱等。
牵招碑上说,安平人牵招,也同样与刘备有交情,按照孙楚的说法,牵招与刘备少长呵河朔,英雄同契,为刎颈之交。
但牵招碑上又有后半句,因恐为时所忌,每自酌损,在乎季孟之间。
与刘备的关系,也被曹魏所忌惮,故而虽被用,却不能重用,一生在郡二十年,虽然威震北疆,却止为关内侯。
张玄以为孙楚所说,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孙楚的祖父孙资,乃是曹魏权臣,官至骠骑将军,且与牵招有旧,故而知晓他的旧事。
陈寿在《三国志》里,将曹魏大将满宠、田豫、郭淮、牵招并在一起列传(《满田牵郭传》
满宠坐镇淮南,虎视东吴;田豫东征西讨,威震沙漠;郭淮垂问陇西,防御蜀国;牵招虎踞雁门,威震北疆。
四人中,田豫虽然被封为亭侯,但食邑仅仅只有五百户,而与他同时,镇守东方的满宠,爵位却是南乡侯,食邑却足有九千六百户,并赐了他子孙二人为亭侯。
镇守陇西的郭淮,被封为阳曲侯,食邑二千七百多户,又分出了三百户,封他一子亭侯,在郭淮去世后,又追赠大将军。
以满宠,郭淮二人看田豫,牵招,便可见曹魏对他二人的不信任,田豫食邑数百,牵招官至太守,待他二人何其薄也。
若说他二人无功,那是胡说八道,汉末三国之际,乌桓,鲜卑已经势大,另外匈奴也虎视眈眈,劫掠北方。
满宠在东南抵拒孙吴,郭淮在西南防御蜀汉,这二者固然重要。
但是,曹魏北境的羌胡也很强大,从高柳以东,濊貊以西,有鲜卑人数十个部落。
其中与曹魏相邻的轲比能部,就有十万之众,231年时,诸葛亮再出祁山,就联络轲比能夹击曹魏,
“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应亮。”——《汉晋春秋》
而在鲜卑与曹魏之间,还有五部匈奴、羌胡等游牧民族。
在《三国志》中,轲比能出现竟然有64次,几乎与关羽出现的次数差不多,从侧面说明这个人是个在边境生事的主儿,也说明当时鲜卑人已经很强大了。
当是时,数万鲜卑骑兵屯在曹魏边境,魏明帝震动,急命牵招去抵御。轲比能是被牵招打怕了的,听说他来了,率领部众马上就跑。
如此威慑之力,岂能无功?
所以,陈寿在他所著《三国志》中,也为田豫,牵招二人鸣不平:
“而豫(田豫)位止小州,招(牵招)终于郡守,未尽其用也。”
当然,这也有曹魏的主要战场一直在东南,西南的原因,但对这两位镇守北方的大将,却是太薄了。
张玄不禁想着,若是自己能将,涿县城中的田豫,鲜于辅招揽麾下,日后再去河北找到牵招,那手下又添两元大将。
至于鲜于辅,张玄记忆里也有印象,虽然不如田豫,牵招,但也是能用之材。
他在史书上初次出现,是以刘虞从事的身份,在刘虞被公孙瓒杀害后。
鲜于辅与刘虞之子刘和、乌桓峭王、麴义等合兵大败公孙瓒。
公孙瓒败亡后,听从田豫劝告,站在曹操一边,被封为建忠将军,都督幽州六郡。
官渡之战时,鲜于辅被拜为左度辽将军,封亭侯。
曹魏建立后,鲜于辅被拜为虎牙将军,封昌乡县侯,后来又作为使节到蜀汉劝降,后来迁为辅国将军。
“此二人皆为虎臣,若是能臣之,可安北疆啊!郭勋倒是有些识人之明!”
张玄感叹一声,郭勋召来此二人相助,这二人虽然尚是白身,但在幽州已有大名,郭勋若是以州吏任之,授之以龙气,那张玄蛇吞幽燕之谋,又要艰难几分。
张玄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独坐大帐思想田豫,鲜于辅之时,涿县城内,郭勋,刘卫,田豫,鲜于辅四人也在议他。
“国让,你今日辰时在城墙上吞吞吐吐,似不能言,现在只有我与刺史,鲜于辅在此,还请尽言之。”
刘卫坐在次位适时说道。
田豫拱手告罪道:“还请二位明公赎罪,豫之言恐不能为州人闻之,故而辰时不能言。”
郭勋摆了摆手道:“无妨,早晨是我唐突了,此等大事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之,常言道,臣不密而失身,国让谨慎之心又有何错,现在请尽言之。”
田豫闻言又道:“多谢明公海涵。”
话罢后,他张了张嘴,心中一狠道:“如今黄巾贼势大,又有罗士信相助,且能观我城中虚实,可见其军中定有鬼仙,不然也不能透过护城龙气,窥测虚实。”
郭勋点了点头,他最善用龙气,自然知道鬼仙之下,不能窥破龙气。
紧接着田豫又道:“而贼军三路齐发,且不说那左路的岳飞,右路军薛礼乃是闻名天下之将,在颍川时将皇甫嵩击的重伤,可见其人武道之精深,公孙瓒怕不能与之为敌,若是让他得了右北平,在挥军向左,或与张玄合攻围,或与岳飞连军,那幽州大势去也。”
郭勋三人闻言面色凝重,幽州境况大大不妙啊。
顿了顿后,田豫终于说道:“不若召乌桓骑兵,与之共破黄巾。”
话罢田豫闭目,幽州人与乌桓仇怨甚大,彼此之间血海深仇,若是让人知道此策乃是他所出,必将被乡人唾弃。
但他献此策也是为幽州谋,为社稷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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