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间，乔筱倏地听到程翊寒的这一句话，让她的心头不由闪过一阵大骇。
他口中所说的“程家那个废物”，除了程总之外，再无他选。
说起乔筱和程总之间的交集，一共只有三次。
一次在花都盛宴的包厢里，当时李总、顾少霆等人都在场，且那次还是由李总开口主动邀请，她方才会留下。
第二次，是在穹顶大厦的休息室里见的，也是乔筱和程总缔结盟约的正式会面。
那一次，在离开时被顾少霆和程傲雪意外撞见。不过，按照程总的警惕，事后一定会警告程傲雪对这件事保密。
如果说，前两次都很难有泄密的可能。
那么，她跟程总的第三次见面，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那次见面可是在距离市区两个小时车程的江城郊区。
这一次的相遇，完全出乎两个人的意料之外，程翊寒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至于之后的那顿饭，程总挑选的餐厅十分隐蔽，更别说，他并未停留多长时间，便直接离开。
要怀疑，也只能怀疑到顾少霆想私下跟她见上一面，类似这种可能性上。
因此，乔筱绞尽脑汁，也根本无法想通，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错，程翊寒竟然会知道她和程总之间的秘密交涉？！
纵然心底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但乔筱的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万一，程翊寒故意说这句话，是为了诈她呢？
她故作不知，温润的杏眼略略一抬：“程翊寒，我不知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的是我和程总？”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忍不住变红。”他的目光近乎贪恋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喷涌而出的气息强势而邪肆，“看，多可爱。”
乔筱一脸羞愤地退后，看向他的目光透着十足的嫌恶：“你离我远一点！”
这分明就是一位混不吝的主儿，乔筱在他的手上，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
尤其是现在，他的手上竟然还掌握了她跟程总密谋合作的事情。
乔筱不禁有些胆寒，脑海里的思绪顿时炸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程翊寒究竟知道多少？！
乔筱皱着眉头，拉着林萌萌快速离开程翊寒的所在之处。
这一刻，她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另一边，被程翊寒高价买下一夜的孟凝雪，正在众多客人的注视下打扫厕所。
不过，待乔筱往那边靠近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对话却十分香艳。
“扫干净点啊，你拿着拖把随便往地上一拖，那叫怎么回事啊？”
“对，蹲得再低点，后面再抬高一点。”
……
单单只看一个美女扫厕所，最多也就一开始图个新鲜，但架不住，之后有人从中还能找出一些乐子。
彼时，一个个戴着面具、不辨年龄的男人正聚在厕所前，一块围观猫女郎孟凝雪扫厕所的场景。
但孟凝雪本身就不是做粗活的料，没过多久便想撂挑子不干。
她皱着一张脸，对着站在一旁监督的男主持问道：“秦哥，我得扫到什么时候啊？”
男主持有些不耐烦：“没听到刚才客人都发话了嘛，让你扫一个晚上！”
“这哪儿有这样的客人啊！扫一晚上，我整个人不都得废了？”
孟凝雪的面上满是委屈，对着男主持讨好地问道：“秦哥，你看你能不能过去找那位客人再通融一下？我总不能真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男主持看了一眼周围客人的面色，压根不打算通融：“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扫！没看到这里还有不少客人等着看你打扫吗？”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旁观的客人齐齐发声应和。
“就是，还不快扫！爷还等着看呢。”
这样的回应，可半分都没有将孟凝雪当人看待。
在所有人的眼里，不管是来这里消遣的客人，还是作为同事身份的男主持，都不过将她当成个玩物而已。
客人在乎自己消遣得爽不爽，男主持在乎客人玩得开不开心，根本不会有人去在意孟凝雪的想法。
孟凝雪沉着一张脸，面色已十分难看：“扫就扫，但是我现在急着上厕所，这总不能拦着我吧？”
这话一出，立时有客人应和：“这儿不就是厕所吗？”
孟凝雪沉声，目光冷冷地看着男主持：“秦哥！”
终究，男主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抬手放行：“行行行，快去快回！”
彼时，孟凝雪扫的是男厕所。
要从这里离开前往女厕所，期间还得从厕所门口围着的一大群客人身边路过。
而在她路过的时候，乔筱分明看到，有不少男人都伸出了手，趁机在她的身上揩油。
即便被发现了，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这种地方，这可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孟凝雪忍着屈辱经过这些男人的身旁，即便感受到了这一切，但嘴上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尽可能加快了通行的速度。
在孟凝雪进入女洗手间后，原先围观的那些男人不好再跟进去，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
有些不愿意等候的，干脆回了大堂或包厢，继续看接下来的表演。
乔筱好不容易等到孟凝雪落单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乔筱特意将林萌萌留在外面，让她守着，示意道：“萌萌，你在外头帮我看着，我进去看看。”
林萌萌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心里还有些不太放心：“好，不过，你可得小心点。万一里头出了什么状况，你喊一声，我立马就跑进去救你。”
交代完毕后，乔筱立刻进了女洗手间。
不想，在她踏入那里的时候，耳边竟听到了一阵小小的哭泣声。
声音不高，带着可怜的啜泣。
不用想也知道，这哭声来自于孟凝雪。
乔筱在最后的隔间里看到了她，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人并没有真的如她所说在上厕所，而是低着头在哭。
门一打开，孟凝雪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惊慌失措的样子，半分不像曾经在江城大学肆无忌惮的艺术学院院花。
乔筱摘下面具，将完整的面孔展露在她的面前：“孟凝雪，我是乔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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