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身后多出了一条小尾巴，无论走到哪里，陆舒甜总是跟着。
好不容易将蜡烛全都点上，照亮了房子。
陆舒甜气息才慢慢恢复平稳。
其实陆舒甜的幽闭空间恐惧症还不算是特别严重，距离上一次发病的时候，她和傅谨言还没有分手。
那时候也是傅谨言将她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告诉她别怕，紧紧的守候在她身边，让她不再一个人面对那些恐惧的过往。
此刻，嗅着那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路曼舒似乎又回到了久违的温暖中。
陆舒甜身上还穿着单薄的一条睡裙，虽然是长袖，但是别墅的暖气没了。
空气有些冷，傅谨言拎起了沙发上的一条毯子披在了陆舒甜的身上。
“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陆舒甜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紧紧的拽着傅谨言衣服，抓着傅谨言衣服的手松了松。
傅谨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安慰。
白墙上倒映着他硕长的身影，脚步声越来越远，陆舒甜将身上的毯子冷了冷。
傅谨言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杯温水，放在陆舒甜的手心里。
“还是一模一样。”陆舒甜喝了一口温水，脱口而出。
“什么一模一样？”
“上次你也是这样子的……”陆舒甜想都不想不过脑子的回答，“一点都没变。”
傅谨言和陆舒甜脸上的表情都停滞住了。
陆舒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上一次？”傅谨言挑了挑眉毛，“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我……”陆舒甜心里咯噔了一下，“没错，是第一次。”
傅谨言若有所思的打量陆舒甜。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沉闷的声音在这轰隆的雷声中显得格外的肃穆。
陆舒甜手指颤抖了一下，头慢慢的抬了起来，错愕的对上了傅谨言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她的身上好像被冰冰封住了一样，每一滴血液都冷上了三分。
寒冷刺骨，让她不得动弹。
破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傅谨言，又慌乱的撇开了目光。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陆舒甜慌不择言，假装镇定，可惜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情。
“我不就是陆舒甜吗，怎么你是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这雷声太大了导致你出现错……精神错乱了。”陆舒甜咽了咽口水，镇定自若地笑着。
“你真的是陆舒甜吗？还是说身体是陆舒甜，但是灵魂早就变了另外一个人。”傅谨言抓住了陆舒甜的手，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突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整个天空都是亮明的。傅谨言清晰可见，陆舒甜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陆舒甜慌乱的推开了傅谨言，站起身背着他。
“我以为你是不会相信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的。”
“是吗？”傅谨言轻笑了一声，又默默地盯着他僵硬的背脊，“以前我的确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
傅谨言留着尾音让陆舒甜不寒而栗。
拳头紧紧地攥着，陆舒甜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转过身来。
“我就是陆舒甜不是别人。”陆舒甜硬着头皮否认。
“陆舒甜从来都没有幽闭恐惧症，反而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人有幽闭恐惧症，很怕打雷，很怕闪电，喜欢吃gk牌子的糖果。”傅谨言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直到站在陆舒甜的跟前。
死死地盯着她，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神。
“这个人不爱吃青椒，喜欢吃虾，可是又懒，并不想剥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劲儿不达成不罢休。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内心比谁都火热。”
傅谨言每说一句话，都往陆舒甜的心里狠狠地刺了一下。
陆舒甜惊讶的看着傅谨言，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如此了解她了。连她的喜好都一清二楚，她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刻意的去了解她。
“你……”
看着陆舒甜脸上的镇静，慢慢的出现了龟裂，傅谨言继续发难，“我一直感觉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她的灵魂已经不在她原本的身体上。”
“我……”陆舒甜发现傅谨言演的态度慢慢的变成了笃定。
陆舒甜在脑海里到处寻找的借口想要否认，可是她的解释又是如此的苍白。
“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吗？曼舒。”傅谨言察觉到陆舒甜想要逃避的念头。
可是这一次他并不想让她逃。
久违的称呼，让陆舒甜有一瞬间的失神。
陆舒甜拳头松了松，鸦羽般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肩膀垮了下来，“正如你所见。”
“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傅谨言语气明显的软和下来，仔细听，还带着三分的关心。
路曼舒疲惫的找了张沙发坐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陆舒甜。”陆舒甜垂眸，声音缥缈，“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像睡了一觉，成为路曼舒的那段日子，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又回归到现实。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陆舒甜还是路曼舒。
又或者两个人早就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路曼舒在说出真相之后，发现自己往日的脾气又回来了，“傅谨言，我们已经分手了。”
路曼舒眼圈红红的。
“我还有什么身份告诉你，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会把我当成一个异类给抓起来。”路曼舒喟叹了一声。
傅谨言路曼舒的跟前蹲了下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路路，对不起。分手并不是我的本意。”傅谨言心里酸涩，看着她红了眼睛更是难受。
烛光摇曳之中，傅谨言抬起温热的手掌，轻轻的覆上了陆舒甜的脸颊。
“那又怎样？我们两个都已经是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埋怨你的。”路曼舒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性格太不合了。
“不。”傅谨言急急否认，“不是过去。”
他们之间永远都没有过去，在确定陆舒甜的身份之后，发现路曼舒仍然在他的身边。
傅谨言就知道他们之间就一直在前行，他们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过去了。就可以将之间的缠绕一笔勾销。
“路路，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年他能对她关心一些，爱护一些。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傅谨言，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谁对不起谁。就算你以前对不起我，可是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我知道。”
傅谨言恐怕很早时候就发觉了她可能不是陆舒甜，所以对她的态度才会突然变好。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傅谨言想要报复她。
“路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之间还有未来。”
“你说什么？”路曼舒眨巴眨巴大眼睛，惊悚的看着傅谨言。
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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