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怀毓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对着面前列祖列宗的排位,并未有悔过之心,而是满脑子的悔恨。
悔恨为何鹤怀舟能识破他下毒,悔恨为何要下毒,直接一匕首过去杀了鹤怀舟便是。
若是直接杀了鹤怀舟,他现在也不至于被父皇关在祠堂里,美其名曰闭门思过。
也许是没有料到这夜深人静的时分,祠堂里会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直到鹤怀毓反应过来背后有人的时候,猛地一转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拳头。
玄阳钦的右手似乎带了一阵风,直直的就挥在了鹤怀毓的脸上。
“唔……”他痛得闷哼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倒在地,就在后脑马上要着地的时候,衣领又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牢牢抓住。
待到鹤怀毓再回过神来之时,眼前出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张脸在男子中是十分出众的,不是玄阳钦那个纨绔的太子还能是谁。
不过今日的玄阳钦似乎一反常态,全然失了平日里那股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盯着他,盯得他心里没来由的寒冷。
“孤告诉你,这只是给你个教训。”玄阳钦淡淡的说道,语气毋庸置疑。
鹤怀毓心里惧怕这样的玄阳钦,嗓子眼里又涌上一股腥甜的感觉,味道直冲鼻腔。
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看来这一拳真是害人不浅。
鹤怀毓别开眼神,不再盯着玄阳钦那冷到发寒的眸子,抬手就想拭去唇角的血迹。
可刚一抬手,上身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往后足足被甩出去了好几尺。
玄阳钦一个闪身便逼近上来,高大的身影整个压在了鹤怀毓的身上,让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角的血色又多了几分,甚至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鹤怀毓感觉自己的脖子突然被卡住了,透不过气的感觉让他的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玄阳钦危险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若不是怀舟的亲弟弟,孤今日便送你去见阎王。”
玄阳钦的力气实在太大,他完全不是玄阳钦的对手,只能任由着玄阳钦的大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感觉下一刻脖子就会被扭断。
“住手!”
门口传来清冽的女声,话中满是焦急。
岳惜尘方才觉得玄阳钦不大对劲,于是提着灯笼就赶来祠堂,结果正巧撞见玄阳钦将鹤怀毓压在地上这一幕。
想来她若是来的晚一点儿,事情就要闹大了,到时候对玄阳钦的名声不好,这才赶紧制止。
鹤怀毓得闲喘了几口气,连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恨的看着玄阳钦。
她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推开鹤怀毓身上的玄阳钦。
岳惜尘皱着眉头,看着鹤怀毓高高肿起的脸颊,又放下手中的灯笼,生怕这副模样的鹤怀毓被旁人看到。
她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着的手帕,上面还带着些清香扑鼻的味道,轻轻地拭去了鹤怀毓唇角的血迹。
鹤怀毓反倒还是不领情,冷冷的瞪了一眼岳惜尘,把头侧了过去,似乎十分不愿意看到她的样子。
是她亲自告诉父皇这件事,导致他现在被罚在祠堂关禁闭的,现在却又来假惺惺的装作好人?
从小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他怎就没发现鹤怀舟是如此心机深重的一个女人,与他记忆中端庄大方善良的姐姐大相径庭。
岳惜尘看了出来鹤怀毓还是很讨厌自己,倒也没放在心上,收回了手里的手帕。
她倒不是真的心疼被玄阳钦打到吐血的鹤怀毓,而是怕鹤怀毓这幅样子,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传了出去,那玄阳钦恐怕会落人口舌。
可是她的这些举动,落在旁边站着的玄阳钦眼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玄阳钦只见到岳惜尘连忙放下手里提着的小灯笼,心疼的擦着鹤怀毓的嘴角。
他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觉得方才自己做的那些无聊至极。
本来就是因为担心岳惜尘,这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来找鹤怀毓的麻烦。
她倒好,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推开自己,马上就去关心差点下毒害死自己的弟弟?
这个女人,有时候看起来颇为聪明,可怎么这时却笨极了?
岳惜尘认真端详了一番鹤怀毓的伤势,便站了起来,走到刚才被自己推到一边的玄阳钦身边,眉头紧锁。
“太子殿下,你未免太过冲动。”她轻声抱怨道。
玄阳钦听到这话,那张俊脸上便又冷淡几分,连带着注视她的眼神都变得漠然起来。
他好心好意帮忙教训不知好歹的鹤怀毓,她不感激就算了,眼下难道是在责怪他?
玄阳钦觉得岳惜尘甚是不分黑白,心里便生了一股无名之火。
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峻的眼神狠狠剜了一下岳惜尘:“孤的长公主真是好能耐,下次若是再有此事,千万不要哭着喊着来找孤救你!”
说完,便闷闷的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大步迈出祠堂的门槛。
岳惜尘望着玄阳钦月光下修长的背影,朱唇轻启,微微动了动,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
可终究却还是化作一片静默无声,用那双复杂的双眸目送走了玄阳钦的背影。
她又不是没有心,怎会不知道玄阳钦此举虽然冲动,可却是出于关心她才这么做的?
刚才她的那句话,倒也是说重了,一不小心惹怒了玄阳钦,让他误以为自己在包庇鹤怀毓。
她斜睨了一眼虚弱躺在地上,兀自捂着脖子喘气的鹤怀毓,偷偷叹了口气。
她能分清是非黑白,自然知晓鹤怀毓此举十分惹人恨,自然也是心里感激玄阳钦的,可是…………
玄阳钦先前虽然一直是纨绔太子的形象,可也却没得罪过什么人,这件事以传出去,落人话柄,恐怕免不了被当朝弹劾。
皇后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就想有朝一日抓到玄阳钦的把柄。
她不能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连累玄阳钦。
就算是…………就算是为了报仇,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鹤立群,她也不能让玄阳钦失去太子之位。
岳惜尘再也没管过鹤怀毓,只是通知了家丁去传郎中,便一路忧心忡忡的走回自己的闺房。
中途路过玄阳钦暂住的客房,瞥见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想来那家伙是气急了,自己跑回东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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