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决明拱手离开,鬼医拉着柳晚柒走进了茅屋中,神秘兮兮的说道,“晚柒,我这几天跟着廖毒,我觉得他是真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整天在那些孩子身边呆着,我试探了他好几次,没反应。”
“不过功夫倒是没有忘记,智力有些像八九岁孩子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眼神也是冷的,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鬼医把自己最近的发现告诉柳晚柒。
“意料之中的事情。”柳晚柒点了点头,“那些孩子如何了?”
“我这边好生照料着,幸亏这些孩子都在里面受罪的日子不深,没有像廖毒那么严重,不过智力都有些受损,不如常人。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几乎什么都不会。若是等他们伤养好后放他们离开,恐怕不是饿死,就是被人利用,或是被人打死。”鬼医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这秘术如此害人,竟然能流传这么久,无人废止。”
“现在不就好了。皇帝不废,我们就毁了地宫,杀了那些培养孩子的恶人。此后,龙脊卫便会消失于世间,不会再有人记得。”柳晚柒安慰道,“这些孩子就暂时劳烦鬼医您带着众人照顾了,我这次来带了三百两黄金,银子什么的不用吝啬,让这些孩子身上的伤尽快恢复才是关键。”
“地宫被毁,皇帝震怒,虽不会声张,但是派了我父亲彻查,劳烦鬼医一定要看好这些人,千万不要让他们走失,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柳晚柒蹙眉,也是有些忧心。
“你放心好了,我这无灵山乱葬岗无人敢闯,烟瘴林子都被我散了毒,不是医术高深之人,根本就进不来这里。这些孩子们都很乖,平日里也不会乱走,不会出事的。”鬼医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晚柒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火漆筒子,“这是故渊阁的烟火信,若是出事放出烟火,便会有人来相助。”
“故渊阁的东西?”鬼医接过,细细打量着火漆筒,“丫头,你同故渊阁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鼎力相助?”
柳晚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不说您可能也猜到了,我是现在故渊阁的阁主。”
“阁主?”轮到鬼医讶然了,随即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知道你身份不简单,却不知是这样的不简单。”
“谁——”柳晚柒眼尖看见茅草屋的窗户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个黑影在往里探,银针出手,刺破窗户纸,朝那抹黑影刺去。可追出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窗外湿润的草药田埂上,除了十来米开外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脚印极浅,不像是壮年人。剩下并无半点踪迹可寻,而她刚刚丢出的银针,刺中的竟是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七星蛇。
“七星蛇。”鬼脱口而出叫出蛇的名字。
“劳烦鬼医帮我看看,这条蛇和寻常蛇有何不同?”柳晚柒将蛇交到鬼医手上。
鬼医抬手掰开蛇嘴看了看,又看了看信子,摇头道,“没什么不同。不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柳晚柒问道。
“山中多蛇虫鼠蚁,我在屋外都洒了雄黄和生石灰,断断是没有蛇敢靠近的,怎么七星蛇会出现在这里。”鬼医细细思忖,“难道是石决明那混小子给我偷懒了?”
“不会。石决明的为人鬼医您应该清楚才是,绝不是偷奸耍滑之人,若是说别人我还信,他,绝对不可能。这条蛇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寻常。”柳晚柒摇头否认道,拔掉了七星蛇身上的银针,银针已经泛黑,可见是带了剧毒。
“区区毒蛇,我鬼医可不放在眼里,你就不要多想了,在玩毒面前,我可是祖宗,一条七星蛇,还咬不死我!就是一群我也不怕。再说了,不是还有决明在这儿么,这些个毒虫活物,在他看来都是小菜一桩,不如你一会儿找他看看。”鬼医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有放在心上。
柳晚柒点了点头,去找石决明,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刚刚她看到情形实在太过诡异,一条蛇竟然给窗户扒了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往茅屋里爬,还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俨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就在柳晚柒离开之后,田埂前面一颗参天大树上,一直匍匐在上面的黑影这才松了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居然发现了。手脚并用的爬下大树,虽然动作笨拙,却格外利索,很快身影就消失了。
找到石决明的时候,他正在溪水边洗着几个青色的果子,小老虎撒欢是的在溪水里打滚。
“这是无灵山的野山果,最是清甜,你尝尝。”石决明将木盘里的果子递到她面前。
柳晚柒拿起一个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四处望了望,“跟着你的那个小丫头去哪了?”
“刚刚还在这儿,估计是山上找其他孩子去了。”石决明不甚在意,只是眸子里漾着星星点点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本是怕贸贸然拿出来吓着那孩子,听说那孩子不在,柳晚柒这才放心从身后拿出那条蛇,“帮我看看这条蛇,看看有何不妥。”
“七星蛇?”石决明一眼就认出这蛇,拿在手里细细看,从蛇腹看到牙口,还动手把毒蛇的獠牙拔出来,也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这条蛇是被蛇灵驱使的蛇。”
“蛇灵是什么?”柳晚柒好奇道。
“据说是极有天赋的驱蛇人炼制的灵蛇,此蛇可以号令群蛇,所以被叫做蛇灵。我只是在古书上见到过,凡是被蛇灵驱使过得的蛇,腹部蛇鳞处会有一处红线似的伤口,死后信子会变成青黑色,你刚刚手里的七星蛇,便是如此。”石决明奇怪道,“你是从何处捡到这条蛇的。”
“鬼医的窗外。”柳晚柒面容沉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蛇,可以听懂人的话,可以传信吗?”
“除了驱蛇人能听懂之外,谁都听不懂。”石决明道。
“我知道了。”柳晚柒起身,拍了拍身边的草屑,“为防万一,我让故渊阁多派些人手守在这里。但愿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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