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便朝着肖荣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卢月和刘达借着月光慢悠悠地往回走,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虽没有喝多,却实在是懒怠的动,便走得十分的慢。
卢月衣服还有淡淡的酒味,她负手在后,慢腾腾地走着,瞧了刘达一眼,随意道:“校尉在军中多久了?”
“嗝~”刘达不雅地打了酒嗝,不好意思朝卢月笑笑道:“整...整一十二年了,我从十六岁的时候就入了军营,从一个小小的士兵爬到了今天一军校尉的位置~”
“哦~”卢月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又感叹了一声道:“原来,校尉也是不容易的~”
“哈哈~”刘达拍着卢月的肩膀大笑出声,笑完却又感伤地叹道:“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
“那校尉认识唐兵将军吗?”卢月声音沉沉道。
“唐兵?”刘达脸色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眼神盯着卢月瞧,卢月见刘达一副怀疑的模样,当即道:“这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吗?总要认识一下其他将军的~”
刘达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打哈哈道:“原来如此啊~”
卢月见刘达没说到关键上,胳膊顿时碰了碰刘达,低声催促道:“人到底怎么样?你说说~”
刘达瞅着卢月,压低声音道:“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可是个毒蝎子,你可离远一些~”
卢月听完之后更加闷,看着刘达道:“此话怎讲?”
刘达眼睛四处贼溜溜地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卢月本身就不爱打听这些军中八卦,因此她根本就不知道,顿时摇了摇头。刘达翻了个嫌弃卢月的眼神,这才细细道:“他是大将军带来的,准确来说,是大将军救了他的姓名。”
卢月闻言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原来是肖荣救了他啊,那他为何后来也做了将军?
她心中好奇的不行,就像被猫爪子给挠着似的,低声催促刘达继续,就听到刘达砸吧下嘴,继续道:“约莫在三四年前,蜀州城发生饥荒,无数的人都被饿死,当时知府大人便借机屯了粮食,官商勾结,哄抬物价,他也没料到饥荒居然越闹越大,顿时当即向朝廷上了告罪的折子~”
“……”卢月眉头微皱。
刘达呼了一口气,便继续道:“然而朝廷这个时候发放粮食已经晚了,因为城中的百姓得了一种怪病,大夫根本就束手无策,当时是赈灾的大人带着大将军和我,当我们到时,整个蜀州城如人建炼狱,尸体堆积如山,惨不忍睹,而唐兵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啊!”卢月忍不住惊讶出声,她看那唐兵端得是一副文人书生的架子,她还以为这唐兵定是出生高门。
刘达看了卢月一眼,似乎觉得刺激不够大,便道:“你或许更不知道,唐兵就是那知府大人的儿子~”
卢月的脑袋都要懵了,原来这唐兵还有这么离奇曲折的人生啊,她目光烁烁地看着刘达道:“那后来呢?”
“哎~”刘达叹息了一声,道:“人没死,便救了下来,没想到命硬,最后就撑下来了~”
卢月听完之后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是个可怜之人~”
结果刘达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偷偷告诉卢月道:“当时虽然惨烈,但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杀了他那贪官的父亲~”
卢月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面上有些赫然,就听到刘达感概道:“要不然能一直窝到这严寒酷热的边疆?我还记得当时那眼神,挺可怕的,就像野兽的眼眸似的~”
卢月点了点头,明白了刘达的意思,论道义来说,反正他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杀了也要道一句杀得好,但是论人伦来说,杀亲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痛下杀手的~
后半段路,两人都有些沉默,冷风一吹,两人快要迷糊的脑子瞬间有了几分清醒,这清醒之下,有些话就更不能说了。
还是刘达走到卢月的营帐前,厚着脸皮叮嘱卢月,此事千万不可透漏,因为曾经军中有传言起,大将军闻言,便赏了人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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