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恨得咬牙,大哥死在临头还顾财不顾命,好糊涂!如今官兵已然近在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又哪里还顾得上这劳什子?
一阵擂鼓声呐喊声响起,春晓猛回头望去,不觉惊愕。官府船只旗幡招展,顺流直下,□□手身着铠甲拉了架势,呐喊声被风吹散:“前面的船束手就擒,钦差在此!”
霎时间血涌上面颊,春晓呆立不动,官兵来得真是火速了!
明至仁一把甩开春晓的手,咬牙唾口吐沫,恶狠狠大声吆喝:“伙计们,抄家伙把船凿沉,一条木板都不给他们留下!凿沉了船,死无对证!”至仁斩钉截铁道。春晓立时顿悟,大哥是要销赃灭迹,昭怀的官兵追上他们,也无证可查,奈何她们不得。只是,这十五箱金砖可是赈灾救命的钱款,一旦沉入沧流河,永世无法打捞。大哥此刻也是剜心挖肺般不忍。
“哥哥,逃命吧,不要顾这劳什子了!”春晓催促劝阻。
“不行!绝不能便宜了昭小三儿!快,快凿沉这船!快凿!”至仁一声吩咐,小船贴上了丧船,水鬼们三三两两抡了斧头开始凿舱板叮叮咣咣一阵乱响,船在激流中左右摇摆不定。
一声声斧头凿毁船板的声音如打在春晓心头,这金子若沉入激流中,可是无法打捞。
“官兵追来了!”
春晓立起身猛抬头,见那风口浪尖上一叶箭舟如天兵从天而降,直奔眼前。愕然间她看清雾气迷茫中船艄为首立了一人,锦衣披风如白云飘来,手扶腰间宝剑,手指了她们的方向,仿佛天将下凡。那人正是锦王昭怀!
“还不跪下束手就擒,不然就放箭了!”箭船上呼喊声阵阵,□□手箭在弦上拉开架势蓄势待发。
嗖的一声,一箭扑面向大哥至仁而来。
“小心!”她惊呼一声缩头,噗的一声,一支羽箭不偏不斜射在至仁头顶旁的棺木箱上,在风中呼呼的晃动。春晓抱住大哥的腰,极力喘息,惊魂未定。至仁更是惊得双眸呆滞,好险!
耳边传来官兵齐声的呼喊:“案犯速速束手就擒,若是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案犯?官兵擒贼,若是束手就擒,一路绑回衙门,也难免一场途中折辱,如今情势紧急,已不容她后退。若被擒获,就是人赃并获灭门之灾!
“快!快凿沉这条船!回到岸上各赏十两白银!”明至仁惊声吩咐。水鬼们七手八脚的舞动刀斧,一片杂乱。
不,不能让这金子就平白的沉入江底,那可是救命的银子,多少灾民赖以糊口为生。
可眼下哪里有两全之计?情急中,春晓左顾右盼,她急中生智说:“哥哥,我们快,快些驶入鲤鱼口险滩!”
鲤鱼口险滩,山崖夹道间的一线河流,惊险奇特,那激流奔泻过一带高低不平的险滩漩涡。
若非是凤州民间的老水鬼不会熟识那里的地形水势。往来商船不明水性的若贸然向前必定九死一生。平日官府都明文通告禁止民间船只误入绝崖间水流湍急的鲤鱼口。
老艄公一路自诩自己在这沧流河上谙熟水性的绝技。
若是她们逃入鲤鱼口,凤州官差多半是养得脑满肠肥难以成事的公子哥儿,一定望洋兴叹驻足不前。只好放弃追逐。。
船驶入鲤鱼口。
“站稳!有暗礁群!”艄公喊一句,那船身便七转八绕摇摆不定。春晓眼前一片眩晕,满眼都是高高林立的山崖,心里不由后怕,这鲤鱼口的惊险果然名不虚传,耳边更有激流湍急的咆哮声,若非谙熟水性的老人,怕她们真是寸步难行了。
船身也就稳了片刻,春晓略是定定心,心想好险,这也算是虎口脱险吧?只是,还不及喘息,耳边忽听惊呼声一片,呐喊声铺天盖地从江面涌来,春晓猛然回首,见那雾气迷茫中,白帆片片,是官兵追来了!
“官兵,官兵又追来了!”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艄公大骂一声,难以置信。
转瞬间,官兵的船已经追入了鲤鱼口。更令春晓震惊的是,为首那船上跃跃欲试手指她们的大船指指点点的还是锦王昭怀。仿佛阴魂附体不散,他这身份矜贵的皇子竟然亲自来做这亡命的捕快。这可是春晓始料不及的。不想昭怀如此的孤注一掷,难道就要被他人赃并获。
“快!扬帆,冲去前面险滩绝壁。”春晓扫视四周一声吩咐,又低声叮嘱艄公说,“拖延他们一阵子。”
“真是亡命之徒!”艄公话音未落,
陡然间,只听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眼前冲来的船只咫尺间樯橹霎时间灰飞烟灭。
“触礁了!触礁了!天意,天意助我!” 还不等春晓从惊愕中醒悟,至仁已经喜不自胜的惊喜狂呼,他得意的捶了腿大嚷。官船不谙熟沧流河的地势暗礁险滩,船行过疾,又是顺流冲下,破浪而来的箭船触礁,船板飞散,人仰马翻般都跌入水中,激起惊嚎声一片。
水浪中一个个时出时没的头,救命声此起彼伏,凄厉可怖。
风云突变,春晓惊得愕然,片晌才被至仁拍着肩头恍过神来。
春晓惊愕的看着原本那咄咄逼人的船霎时间化为乌有,心中一个念头陡然升起。船触礁了!可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她不过是要让官兵望而却步,她们好借鲤鱼口险滩逃脱追捕。凤州的大小官员都未出一个身先士卒去赈灾的,更不要说锦王昭怀一堂堂的皇子王爷亲自带兵涉险滩冒死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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