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明驸马冷冷说:“你是想一刀刀杀了惊澜吗?”
“大爷,奴婢是救澜公子呀,若不如此,他早活不到今日。你是没见那聂夫人如何恶毒,老爷对澜公子如何恨之入骨,他知道真相,知道澜公子不是他骨肉,却要姓聂,才狠心虐待折磨他!”贞娘哭得泣不成声,“若不是那人……强霸了小姐的身子,小姐何至于含羞自尽。澜公子好歹是皇家血脉……”
皇家血脉?春晓一惊,忽然身后一只手捂住她的口,将她一把拖后。她吓得魂飞魄散,挣扎间听到母亲的耳语,“别乱,随我来。”推搡了春晓去旁边的偏堂。
“娘,贞娘说得可是真的?”春晓惊恐的问,“难道澜哥哥真是……”
母亲望了她说:“既然知道了,就要缄口,不要随便乱语。”
二夫人一声长叹,如重锤敲在春晓心坎,聂姑爹冷漠的面容似乎也令她接受宽容了,原来如此。
“你小姑母年少时美丽聪颖,人见人爱,错,一步错,步步错,终是瞒不过。”春晓见母亲神色恍然,也不好追问,心里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才有个菡萏,如何又出个惊澜。
“可是澜哥哥他……”
“晓儿!”母亲厉声喝斥,“不许胡言,莫听人胡言乱语!”
她泪眼闪烁问:“女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彭哥哥,那奸夫,鹏哥哥,青鹏哥哥……”
“住口!”母亲歇斯底里般的叫嚷,挥手掴她一记耳光。
春晓终于住口,她惊愕的摇头,含泪望着母亲。
“这些男人都是混帐,如何做了不敢去认,都躲起来做缩头王八吗?”春晓掉头就走。
“晓儿,晓儿。”母亲去拉她的衣袖,她却甩开母亲的手奔去。
她眼泪还不及涌出,迎面却同一人撞个满怀。
“小……小姐?”
得胜慌得扶起她,疑是她被撞痛啼哭,紧张分辩道:“都是得胜鲁莽不长眼,小姐可是撞痛了?唉,国舅爷殉国了,消息传回来了。突厥人心狠手辣,表面求和礼遇了国舅爷这使节,趁了国舅爷回营途中痛下毒手。”
大乾国的兵马攻克了京城,议和由于国舅曹国舅被突厥人杀害而失败,刀光剑影中,锦王昭怀调派各路兵马,头系白麻誓师为曹国家报仇雪恨。
大乾国子弟势如破竹般攻克京师,逼得突厥一部忽必达首领递了降表,答应年年纳贡,拱手称臣,情势瞬息万变,只在半载间,气势汹汹而来的突厥再没了昔日风光,迅速撤逃回草原,扔下了掳掠的财物。
皇上回銮京师,以国礼厚葬曹国舅,举国哀悼。
昭怀班师后一身缟素去拜见父皇,一路走来,宫殿层层的殿庑都覆盖上白麻,红漆殿柱被白绫裹束。树枝上缠绕雪白的纸花,如栀子花绽放满枝。
自圣驾回宫后,宫闱一经修复,一如往昔。
太监宫娥们远远见了昭怀,都跪拜见礼,有人喊:“锦王千岁千千岁。”
“天策大将军吉安。”
人人仰视这位年少英杰,带兵平定突厥进犯,救黎庶万千于水火。这些年国舅爷都一意主和,对突厥唯唯诺诺,致使大乾国遭此屠戮浩劫,国舅也终究因退缩丧了性命。
若非锦王昭怀的大智大勇,坚持同突厥刀兵相见,焉能有大家回宫安享太平的一天,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对锦王昭怀歌功颂德,似乎人人皆知锦王将是新任的太子,朝廷的储君,只待皇上在锦王班师回朝后的封赏了。
昭怀一袭鲛绡披风如云飘展在脑后,那一头乌锦般飘逸的长发就驾驭在那“白云”上抖动。一身日月小王袍,绛红的颜色,腰间白玉带,更显雄姿英发。他从容应对,一脸温和谦逊的笑容健步行走在宫廷。他曾熟悉的亭台楼阁,重重殿宇,自建府搬出皇宫后,多少有些陌生。他在想,昔日父皇做秦王班师回朝走在这廊下时,是否也是他一般激动的心情?
太极殿摆宴,为天策大将军得胜班师功勋卓著而庆贺。
皇上卧病,出来替皇上主持庆典的是丞相聂大元,沉稳含蓄,措辞言语都极其妥帖。
昭怀心想,倒是小觑了他,这些年聂丞相含而不露,韬光养晦在朝堂,不急不乱,首领百官,还真是不易了。
聂丞相既然是奉旨替父皇来为他庆功,昭怀便也却之不恭了。捧起酒盏,剑眉飞扬,一双星眸含了熠彩,长睫微垂带出含蓄谦逊道:“昭怀不敢贪天之功,都是我主圣明,四海归心,突厥望而却步,更有曹国舅英灵庇佑,大乾国大军怎不所向披靡,非昭怀一人之功。”
昭怀的对答,谢阁老在一旁笑着频频点头,甚以为是。
满朝文武都是恭维的言语,却不见昭怀如昔日那般志得意满的深情,沉稳闲然。待酒宴散去,昭怀共谢阁老搭讪几句,谢阁老眼中闪着激动的泪光说:“殿下总是有这天了,雏鹰展翅,就在今夕。”
宴散时,已是宫禁的时分,虽然自返京以来,昭怀有腰牌可以在宫中行走,但毕竟是规矩森严,不能随意西东。
他想去看望父皇,几次请旨,都被婉拒,说是皇上自曹国舅殉国以来,大病一场,至今心率憔悴,夜不成眠,不想见人。
但班师回朝,去给父皇请安中是人子的本份。
非但难见父皇,就是母妃也应衣不解带伺候在父皇病榻边,他也不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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