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什么都可以不要,江山名利对儿来说,无非是另一种嬉戏,如打马球、蹴鞠、双陆,无非是嬉戏而已。儿臣无意功名,只要同春晓生死相随,求父皇成全儿臣。”昭怀说得动情,泪水打湿长睫,睫毛闪动时清美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忧愁。
皇上才发现儿子竟然也是个多情种子,叹息一声骂:“你不是凡夫俗子,你是朕的龙儿,你注定不能同凡夫俗子一般遁迹江湖。你同春晓,与其相濡以沫,不如忘情江湖,散了吧。”
惊骇的目光,昭怀咬了唇摇头,坚持地说:“父皇严命,非是儿臣抗旨,是孩儿心有余力。怀儿不过是御水河里一只小泥鳅,会游泳,不过是只泥鳅,因为生来只见了这汪河水,误拿湖泊河流做大海,妄想自己是海里金龙,到头来长大了才明白,一只泥鳅如何不能遨游于沧海。父皇也高估了儿子的斤两,儿臣令父皇失望了。”
皇上痛惜的目光打量跪在地上的儿子。
“难得我儿一片孝心,不成全你这忠孝之名,反是父皇负了你一片心。皮肉之苦,伤心之痛……”皇上频频叨念,昭怀自知情势不妙,父皇还为昨日之事气恼。可是春晓如今被送去庵堂剃发修行,他定是要父皇收回成命。
“父皇,若是儿臣有言语冒犯,还请父皇责罚儿臣就是,春晓无辜。若父皇执意要春晓当尼姑,儿臣就,儿臣就剃发去当和尚陪她一生一世!”
“好,好,真是我昭氏门中的孝子贤孙。”皇上话一出口,大喊一声:“温如行!”
昭怀心想不妙,定然是自己哪句话出言鲁莽,惹恼了父皇。可是同春晓在一处是他抱定了决心定无反悔的事,焦急时见温公公已经捧了黄绫包裹的盒子进来,是金龙藤。
头脑间嗡的一阵天昏地暗,只顾了争执,忘却了父皇还有这杀手锏。
惊见那浅金色拧做两股的金龙鞭,昭怀周身的毛发都要立起。
“皇上,大悲庵中修行的明氏女春晓于昨夜被人劫持,去向不明!”
昭怀止住悲声,他愕然地望着侍卫不敢相信。
皇上晃动身子扶住了龙书案,噩耗令他恐惧,除此,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拿住这个倔强的儿子。
昭怀长舒一口气,沉凉了面颊浮出一丝暖意,挪动身子,那伤口仿佛都舒坦几分。
眉梢微展,轻噫一声,撑扶了龙书案欲起身,尚未开口,皇上已经咆哮道:“传旨下去,钦犯在逃,擒到者杀无赦,赏金千两。若有窝藏,满门抄斩!”
“父皇!”昭怀扑到父皇脚下:“父皇,这是惩罚孩儿吗?什么能让父皇发雷霆之怒,用如此阵势去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春晓就比突厥百万精兵可怕吗?比盗国窃贼更甚吗?父皇,饶了春晓,所有罪责孩儿还担承,只要父皇放过春晓。”
“殿下,殿下!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副牛脾气,不是自讨苦吃吗?”温公公跺脚叹气,眼看金龙鞭抽打在昭怀殿下身上,却无能为力。
昭怀匍匐在龙书案上,乌发散洒在在桌案,豆汗循了额旁金色流苏滴躺,点点滴滴洒落在红线丝毯和玄色澄亮如鉴的龙书案上。桌面清晰地嵌入那张痛苦扭曲的面颊,紧抿了唇,咬着一绺青丝,无助的目光依旧透着高傲的坚定。
粗重的喘息声响彻身后,绕梁不绝于耳:“逆子!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明春晓,你连生养你的娘都可以遗弃,就连爹也不要了,祖宗和江山都不屑一顾了吗?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她如何的身价就能‘富可敌国’?”
一阵肃寂,温公公揩着额头的汗挡在昭怀的身后,隔开那无情的金龙鞭和昭怀那血迹斑斑的肌肤。
他跪下叩头哭求:“万岁,饶了殿下吧。说到底,殿下他还是个孩子,他一时的迷了心性,缓缓明白过来就好了。万岁你记得的,那年三殿下八岁时,和太子~不!废太子抢一片枫叶,也不见那片破叶子有什么好处,三殿下就是不肯松手。恼得皇上请出家法责打他,他都不肯放手,生是把那破叶子给吞了。后来过了多少年,御花园年年多少落叶,拾得好的送给他,都都不屑去顾了,不然怎么说,是孩子呢。”
“狗奴才!要你多言!”皇上飞腿踢翻温公公扑跌在龙书案旁,砰的一声撞的桌案轻摇。
“伯公!”昭怀扑在温公公身上去挡皇上追来的一脚,温公公嘶声大喊:“殿下,留心!”
老泪纵横,哀哀地扶了昭怀用衣袖拭着他颊上的泪摇头叹气:“殿下呀,都什么艮结儿上了?你自身难保,如何还来顾老奴呀!殿下,听老奴一句话,这胳膊扭不过大腿,天子谁人最亲不若生养你的父母亲,天下的女人多了,如何就为了一个女人伤了父子和气呢?殿下,不要执拗了!”
抽泣声传来,泪水湿润了昭怀的面颊,他凄然转身抱住父皇的腿哀求:“父皇,求父皇开恩成全孩儿同春晓,孩儿一无所求,只要春晓。”
冷笑拂过皇上的面颊,苍白而沮丧,仿佛失去了对儿子所有的掌控,手中空握绳缆,而那艘周舸已悄然离岸而去。皇位不是儿子所要,富贵也非他所求,父母皆可不顾,大乾的江山祖宗基业都不能令他有丝毫眷恋,阻止不到他离去的脚步。受尽多少委屈,承受多少伤痛昭怀都不曾落泪,如今为了替一个女子求情竟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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