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自己,很快却想,克里斯蒂亚诺才不会喜欢害羞的小姑娘,于是摇头重来。她试着模仿那些性感撩人的姿势,慵懒地支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手抚大腿。然而她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很蠢,又慌忙甩甩头,立刻规矩地坐直。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没出来。
安娜决定表现得更自然,乃至是若无其事,于是她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回复邮件。
打字打到一半,她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她的心脏急速加剧跳动,几乎快要蹦出胸口,勉强不动声色,继续写邮件。
直到有人清了清嗓子。
她转过头,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正交叉着双手,倚在门边。他只穿了内裤,修长健美的身材远比她印象中更具冲击力。她屏住呼吸,真怕自己会流鼻血。
“你是怎么回事?”他一脸不高兴地鼓起嘴,“怎么不乖乖躺在床上等我?”
安娜讪笑了一下,又转向电脑屏幕:“我写个邮件,很快。”
克里斯蒂亚诺拉了个椅子坐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是谁?”他眯起眼睛,“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他提高了警惕:“多大?”
“大概比我大两岁吧。”
“长得好看吗?”
她霎时哑然失笑。“绝对比不上你。”她实话实说,“你是世上最美的人,谁也比不上。”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一声:“真的?那你和他通邮干什么?”
“他喜欢我的文字风格,想跟我合作翻译博尔赫斯诗集。我现在先发几首给他。”
他惊讶地赞叹道:“我的女朋友真是才华横溢,举世无双……”
她浅笑了一下:“你不能这样夸我,我会晕过去的。”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却又不高兴了。“虽然如此,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合作。”
安娜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吧,写完这一封,我再也不理他了,怎么样?”
他灿烂地露齿而笑,扳过她的脸,深吻了她,让她缺氧犯浑。
“那也不用。”葡萄牙人压低了声音,“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她已经完全无法再集中精神敲击键盘了。“我爱你爱到发狂,毫不犹豫,不顾一切……”
“很好,我也是。”他低下了头,轻拽着她的手臂,像猫儿一样贴在她腮后磨蹭,“继续,不用管我……我不会影响你的。”
说着,这坏男孩亲亲她的耳尖,目光调皮狡黠。
她轻轻抽了口气,无奈地一叹:“才怪呢……”
克里斯蒂亚诺低声发笑起来,干脆替她一把合上了笔记本屏幕。
“那就做正事。”他暧昧地眨眨眼,低哑的嗓音酥软了她的心,“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出神地凝视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庞。克里斯蒂亚诺是她需要的全部……即使明知不配,也无法放手。
“你。”她小声说。
安娜立刻被他一把抱起,而后在被单上躺倒下来。
“很诚实,很好。”葡萄牙人专注的目光和她正面相迎。
她仰视着他,不禁神魂颠倒。
他的眼睛可真美啊……像永夜的星辰,犹太山上的白雪,如此明亮灿烂,洁净出尘,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存在。她从倒影中观察她自己,看到一个佝偻扭曲的灵魂。
苍天,她会亵渎他……
克里斯蒂亚诺缓缓低下头,唇边勾着一抹浅笑,逗弄似的蹭过她的鼻尖。“嗯?”
对他的渴慕一时燃尽了她卑微的胆怯,不确定的羞涩。“你好漂亮。”她无意识地说,摸了摸他可爱的深色鬈发。
他被取悦了,发出孩子那样轻快的笑声,热情地俯身吻她。
她陷入晕眩中,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你好香……”
克里斯蒂亚诺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我有多香?”
“比约瑟芬皇后花园里所有的玫瑰还要香……”
他抿嘴甜笑了一下,又孩子气地追问道:“还有呢?”
她看他看得入了迷,心上的话不断涌到嘴边。“你很温暖……海面上朝阳的呼吸,不及你万分之一的光和热。你还像加热的蜜糖和甜酒……而你的美貌……是神的美貌,天上星——”
克里斯蒂亚诺喜不自禁,立即堵上了她的嘴。
于是,她闭紧双眼,快乐得发狂,本能地向他不断靠近,无法被任何东西阻止……
除了那双永远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的血色眼睛。
安娜突然发出在他唇齿间发出了恐惧的叫喊。
然后,在克里斯蒂亚诺愣神之际,她慌张地推开了他,从床上惊坐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措,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瞪着她。
“怎么了?”
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他在看着我……”
他没听清。“什么?”
她依然在发呆,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眨了眨眼,忧心忡忡。
“到底怎么了?”他好声好气地问,搭住她的肩膀,“干嘛这么害怕?我太粗鲁了?还是你想到什么了?”
安娜猛然如梦初醒,对他怯怯地笑了笑。
“不,你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关上门好吗?”她低垂下眼帘,“否则我觉得……好不自在,好像有人会看到似的。”
克里斯蒂亚诺回头看了看房门,沉吟良久,最后露出理解的微笑。
“啊,当然。”他下床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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