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时不时的闪电，根本什么也看不见。陈东的眼睛并没有受到黑暗的限制，他扶着李建华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卫生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陈东先行一步，然后让李建华也走进来。关上门。
卫生间的窗户跟其他房间的窗户一样都钉着木板，狭窄的缝隙外加这样古怪的天气卫生间里实在是很沉闷。
“这次你想说什么呢？”
陈东并不觉得李建华没有马上用卫生间而感到奇怪。
“我当然有话要说，只是大哥你好像一直也不相信我。”
李建华一只手扶着墙，如果没有闪电的帮助他基本是看不到陈东。
“不过我觉得我是不是相信你根本就不重要，你根本就不确定我是不是相信但是却没有停止找我谈话，不如你就说吧。”
陈东的话里带着一点叹气的声音，不过李建华根本就不介意。
“朱晓颖！”李建华把这三个字说的非常重，伴随着一阵雷鸣，“她终于也露出了马脚。”
“噢？”
陈东的语气并没有像他的回应那样感兴趣。
“我先问你，大哥，你觉得朱晓颖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陈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和语气，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回答：“我觉得朱晓颖是一个善良，贤惠的女人，很会做家务。”
这次是李建华，他倒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他继续说：“不如我先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吧。”
“从今天早上你后背上出现字的事情开始？”陈东先问了一句。
“是！”陈东相信李建华在说这个字的时候一定也是在点头。
“不过在你继续说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从你刚才的话里我觉得你好像不是怀疑其他人一天两天了吧。”李建华依然是不慌不忙，“你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日子也不算短了，你不可能是到现在才开始怀疑吧？”
李建华还是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低首沉默，过了好一阵他才说：“我只想说我们见面之后的事情。”
“那你随意。”
“今天早上我背上出现了‘撒谎’两个字，是朱晓颖帮助我包扎的，这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她从我皮肤下面找到指甲，还判断说这是一片女人的指甲。这让我又想起了昨天，在朱晓颖听说了万子明的经历之后，她分析了那些情侣是如何窒息死亡的。”
李建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好像是在等待陈东的回应。
陈东说：“这我都知道，我当时是在场的。”
“她昨天坐在桌子前的种种表现，我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和说话的样子，再加上今早她为我包扎时的表现，她绝对不是一个护士。”李建华非常坚定。
陈东乐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你觉得她不是护士是什么？”
“她懂医，但是绝对不止是一个护士！”李建华回答。
“你不会就是想说这些吧？”
陈东又问。
“当然不是，还记得她今天所讲的经历吧？”李建华说，“我觉得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又从何说起呢？”
陈东打心眼里希望李建华赶紧说下去，不过他倒是知道李建华这样必然有他的原因，不过这个小算盘恐怕也只有李建华自己知道。
“朱晓颖刚才的经历有一个细节，她说王月在420病房里告诉她，王月看到对门的患者已经死了，并且说是死人回到人间吃掉了自己的尸体。王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看到了？我觉得是朱晓颖隐瞒了一些事情，王月说的事情不符合常理。”李建华对陈东说。
陈东的表情瞬时间凝固在一个笑容上，这笑容看起来好像是橡皮捏成的一样，根本不随着陈东的说话而变化：“你这是吹毛求疵。”
李建华被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木愣愣的盯着陈东。
“也许是巧合，王月大概也只是是猜测，难道你就一定要让朱晓颖转述她的话的时候说她是猜测的？”陈东说，“你这样就是在吹毛求疵，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照你这样做我看每个人都能说出问题来。你一会儿是不是就要开始说我的问题了？”
闪电，雷鸣。
陈东看到了李建华的脸已经变成了红色，但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来。接着，李建华突然俯下了身，艰难的趴在卫生间的地上。想必是他背后的伤口被他的动作拉扯到了。
“你要做什么？”陈东问。
李建华并没有回答，而是在黑暗中趴在地上摸索着。过了一会李建华扶着墙爬了起来，他并没有把刚才摸索到的成果给陈东看。
“今天朱晓颖在讲述经历的过程中，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也在场，你都看到了。”李建华说。
“嗯。”陈东简练的应答。
“她从很平常的表情和态度慢慢发生了变化，一开始只是有点慌张，接着就是惊恐。”
“这应该是跟她讲述的经历有关吧，她回到了那种惊恐的回忆中。”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李建华把话接了回去，“她的恐惧不是由于回忆，而是因为她担心她的谎话被揭穿，当然不是被我们揭穿。她是怕在我后背上写字的、也许我们根本看不见的人揭穿。”
“给你一样东西看，”李建华见陈东并没有说话，便把刚才发现的东西交给陈东，“你看过之后就会相信朱晓颖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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