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送他们到车站的时候,我恍然觉得,相聚的欢乐,不过是离别伤感的前奏。
我知道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和三哥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初春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姐萧黎沫怀孕了,这对饱经风霜的我家来讲,无疑是幸福来临前的缓冲剂。
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母亲展开了笑颜。
我心里也很开心,不过这股开心转瞬即逝。
师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回来。我不愿意就这样等下去,所以有心去找师父。
十三岁的年纪,外出闯荡,在贫瘠的农村里,已经是很普遍的事了。
我越过了姥姥,在征求母亲意见的时候,母亲拒绝了。
“黎涛,你现在老老实实在家。”母亲说,然后她忧郁地仰起了头,“咱家再也经不起事了。”
我终究是没走成。
牛学志一直住在师父的小草屋里,我本来以为他的师父,也就是那个算命先生会潜会村子里,将他接走,但是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天。
牛学志也并不哀愁,他圆乎乎的小脑袋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明天的发展,只有过好现在,吃饱喝足,他就满意了。
牛学志的饭菜都是我家供应,所以我也偶尔让他帮帮忙,干一些农活。
“嘿,小矮胖子。”我对牛学志喊道,“别撅嘴了,吃我家的,和我家的,干一些,不也是应该的?”
说这些刻薄话的时候,我头脑中就会不经意地想起孙涛,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牛学志和我的关系,就像我和孙涛的关系一样,他有点怕我。所以他只是瞪我两眼,不敢说什么。
入夏的时候,大坝外的大沃子和小沃子,都已经完全解冻了。
偶尔我走到河边,看看流淌的河水,闻一闻万物复苏散发出的清香味道。
我的身边一般会有很多年轻人,他们都是随意看看,然后胡乱地猜测,今年有没有溃堤的可能。
农村里的人,能谈论的东西,都和生存发展息息相关,这算是一条真理。
而就在最平常的一天,大沃子忽然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
村里人,看到有一具女尸浮在了河面上,并且由远及近向岸边靠来。
女尸上岸之后,村子里的人都围了上去。
女尸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腐烂,她的脸很白,面容姣好。她的头发虽然长期受到水的浸润,但看起来并不凌乱。
令人感觉疑惑不解的地方在于,女尸的小腹高隆,应该至少怀孕了六个月。
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这人是咋死的?”
“自杀吧?”
“不能不能,看着都快生了,干嘛要做傻事。”
“说不定跟了不该跟的人,被灭口了?”
“也不对啊。被人害了,好歹要有点伤疤,或者挣扎的痕迹,你看它这么平静,绝对不简单。”
之后,村里人进入了另一种矛盾状态,究竟该怎么处理女尸?
有人说直接烧毁了,但是又怕牵连着某些大案,断了有关部门的线索。
要是先停在村子里,万一女尸有什么怨气,害人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争斗不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出了一个缺德带冒烟的主意。
“要不先送到四方道长的那间小草屋,四方道长住的地方一定阳气很盛,即使这具尸体有什么问题,也能化解。”
然后其他人,对这个建议纷纷表示赞同。
女尸搬到小草屋的时候,牛学志的脸都绿了,“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别怕,四方道长有真本事,即使放了尸体在这,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牛学志看到大家都这么决定了,他便开始向我家跑来。
我当时,正在接弟弟放学回家,恰巧在半路上遇见了牛学志,看到牛学志气喘吁吁的模样,我感觉特别有意思,便问道:“你怎么了?被狗追了?”
牛学志使劲地晃动着脑袋,然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我听。我当时并不在意,所以也就劝牛学志放宽心,牛学志不敢回家,我就让他先住在我家。
但是很出乎意料,村里人的这个很普通的举动竟然引发了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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