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重病,其下一众将领不敢有太过明显的异动,就有此人的功劳,他岂能轻动?陈旭昂连忙摇头,“使君,万万不可!陈彤不能动,范晖有司马昭之心,不以陈彤压制,怕是……”
“他有司马昭之心,却无司马昭之胆,也无司马昭之能……某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便不敢稍动……”陈岩沉声道,可终究是旧病之人,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得气短,停下来不住喘气。
“只是……”陈旭昂自然是相信陈岩的判断,可知道归知道,始终还是不放心一个病怏怏的陈岩,独自面对心怀异念的范晖,“旭昂愿领三五小卒,独往泉郡召王潮前来,陈彤,不能出福郡啊!”
“同光听某一言!福郡城防由范晖把守,别说带三五小卒,便是三五十兵士,也不好出这福郡城!唯有陈彤可以;某命不久矣,尔等需速去速回,有某在一日,这福郡城变不了天,某不知道还有几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陈岩已然耗费了莫大的心力,话语气息也是越发虚弱。
话说道这份上了,陈旭昂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陷入沉默之时,陈彤过来了,陈岩将自己的吩咐跟陈彤简单地又说了一次,陈彤也是十分不解,不过见陈旭昂苦着脸没有出声,知道他已经劝过了,便不再多说,朗声领命:“喏!”
还是武人更有决断,陈岩点了点头,让陈旭昂再次书写一份公文,用了印,然后将官印与文书一起递过去,坚定地说道:“速去速回!”
从福郡到泉郡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也就一百五十公里上下。这个距离,如果在中原平原,不计马力狂奔,一天就能赶到。
可是在福建这样山水交错之地,却是不可能的,一路上驰道顺着山势蜿蜒曲折,路程要比直线距离翻倍还不止,再加上一路上要渡过几条大小河流,也许三五天都不一定能赶到泉郡。
一路打马小跑,到了建阳溪渡口,才收住脚步,宽阔的江面,一片白茫茫的,遥遥的对岸,在视界的最远处,凝缩成了一条细长的线条,随行的二十多名军士们得了陈彤的分派,一部分头寻找渡船,一部则喂养照顾马匹。
陈旭昂无事,手持马鞭,呆呆地看着脚下这条大河,回首再朝福郡城方向望去,高大的城墙已经被近处的丘陵所阻隔,再也看不到了。
果然如陈岩所料,他们出城的时候,便遭到了范晖的人的阻拦,为首的兵丁嚷嚷道,没有范都将的手令,谁也不能出城。陈彤一顿鞭子便抽了下去:“这福郡城现在还姓的是陈!轮不到姓范的!”然后将手中的牙牌掏出来晃了晃,“某奉使君之命,出城公干,谁敢拦阻!”
众兵丁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再次上前,任由其出了城门。
等他们跑远了,才想起来赶快去找范晖报信,谁想,此时范晖已经被陈岩叫去了。
报信之人将信送到,回了城门,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吴以用,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该不会是去泉郡了吧?得立即将他们追回来!
可是吴以用又不能直接派兵……立即打发人去观察使府通知范晖。
不多时,前去报信的人回来了,却没进得了观察使府,只得了个一定转达的回音,就被赶了回来。
显然,陈岩都安排好了,防着这一手。
这可如何是好?吴以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一时想不到如何才能将消息送进去。
而此刻,观察使府中,陈岩半靠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问着福郡的税赋如何,民风如何……
久病之人,说话慢,反应也慢,一个提问回答能搞得一刻钟,可范晖在这个姐夫面前不敢有丝毫不耐,小心翼翼地回答陈岩的问题。
到了将近天黑时分,陈岩却是再也熬不住了,昏昏沉沉地,难以为继,外面却纷纷闹闹地吵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妇人的哭啼。不多时,吵闹声已经到了门口,却听到是范陈氏,也就是范晖的姐姐在哭闹,叫喊着自己年迈的老父亲急病,要让范晖赶紧回府……
门外把守的军士早就得了陈岩的严令,不肯让路,却又不能当真去撕扯撒泼的妇人。
如果陈彤在,或许还能用强,可现在群龙无首,只能任由其闯了进去。
范晖见了姐姐,面露怀疑,他在进观察使府之前,还跟自己老爸打招呼了,身体还好好的,这才多少光景,怎么可能急病?
可自己姐姐的哭闹声音不似作假,再看在自己姐姐身边的,竟然是吴以用,难道老爹当真出事了?
顾不得陈岩可能的责备,起身去扶住姐姐:“阿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人当真生病了?”
范陈氏这才停住哭闹,看向疑惑的范晖与半昏的陈岩时,眼光狠厉,哪有一点悲凉的神色,她手指直指着范晖说道:“大人无事,你却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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