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陌颜微微一笑，“爷爷说什么，我听就是了！”将一个乖巧听话爱撒娇的孙女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
苏民恩满意的点头，苏陌颜转移了话题，“爷爷，这是什么？相册么？”
“是啊，都是一些很老的照片了！”苏民恩的眼中透着无尽的沧桑和飘渺，苏陌颜知道这相册里记载了这个老人的过去，在他风烛残年之时，唯一剩下的就是回忆那些故事。
“我能看看么？”苏陌颜对古老的照片有了一些兴趣，那一张张黑白照片在岁月的冲洗下已经泛黄了，可时间却如何都洗不去那些照片背后的记忆。
“能啊……”苏民恩见苏陌颜对相册感兴趣，沧桑的脸上露出欣慰和得意的笑，带着一种炫耀和献好，翻开相册，介绍着那一张张黑白照片中的人物。
“这个是你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拍这照片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我和你奶奶是相亲结婚的，那会儿媒婆就是拿着这照片来我家的！”
“这就是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苏陌颜发出惊叹，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群，扎着两个麻花辫，手里还捧着几本书，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朝气蓬勃。
“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像你一样的淘气，她有一颗很善良的心，总喜欢帮助别人……”回忆起自己的结发妻子，苏民恩的嘴角掩不住的是幸福。
“这女孩是谁？”苏陌颜的目光忽然落在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的照片上，过去在电视剧上看到过民国时期穿洋装烫卷发的女孩子，没想到真的能在现实中看到这样一张照片。
苏民恩在看到这照片上的女子时，轻轻的叹息，“一个过去的好朋友，也许以后你还有机会能见到她的！”
“是吗？是爷爷的朋友？”苏陌颜好奇苏民恩刚才那一声叹息，带着些许的无奈。
“对，过去的朋友……”苏民恩翻过这一页，似乎不愿意再谈这个穿洋装的女子，“这个是我的弟弟，也就是你二爷，不过他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苏民恩说着掏出手绢擦了擦泪花，苏陌颜伸手安慰的拍拍苏民恩的肩膀，“爷爷……”
“我没事！”苏民恩点头，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他是怎么死的？战死沙场的吧？”苏陌颜觉得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为国捐躯了。
苏民恩手指拂过一张张照片上年轻小伙子的面容，“不是战争，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应该坚持一下，狠一狠心，把他一起带走就好了……”
“呃？”苏陌颜有些一头雾水。
“当年……日本投降了以后，中国就成了军统的天下，那一年我才十八岁，我弟弟才十六岁，年少轻狂，和学校的一帮学生整天喊着要革命；当时，国内行情不稳定啊，一直在打内战，我父亲……也就是你太爷爷决定变卖家产，移民去了台湾发展，可我弟弟硬是要留下，在我们乘船要离开的那日，他失踪了，父亲没办法，便是把家里的老宅留给了他，我们就这样走了！”
“后来呢？后来就没有讯息了么？”苏陌颜好奇的问。
“有，内战结束以后，我们还是继续保持联系的，我们想把他转到台湾去的，可当时的境况不容许，台湾和大陆关系很吃紧；后来我去美国留学了，也就很少有他的消息了，只是听家里说他娶亲了、还参军了……再后来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再等到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死亡的噩耗，文革的时候，他被作为资本主义尾巴批斗，因为受不了苦所以自杀了，其实我知道……他骨子里一直都很骄傲，他不是受不了苦，而是受不了屈辱！”
苏民恩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怨念，一种对那万恶年代的怨念，苏陌颜沉默了，那是个敏感的年代，十年的文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能遗忘的噩梦。
“爷爷，我们继续看相册！”苏陌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甚至她根本发表不了任何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话题、忘却悲伤。
苏陌颜的目光照片上一个温婉纯良的女子吸引了，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身旗袍，年纪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岁的样子，端庄舒雅的坐在凉亭里，诠释出东方古典美，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
“爷爷……这好像是你吧？”苏陌颜指着照片上的少年问道。
“嗯，是啊！”苏民恩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眼中的悲伤依旧，甚至多了几分怅然。
“难道这莫非是爷爷你的初恋？”苏陌颜低头轻笑。
苏民恩陷入了一阵沉思，许久才叹气，“是啊，是我的初恋……”正说着，门被叩响了，白齐羽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老爷、小姐，准备了茶点！”
白齐羽走到桌子边，在看到照片中的女子时，镜片闪过一道精光，不着声色的将精致的茶具放在桌子上，“老爷最爱的日本炭烧咖啡，小姐的鲜榨果汁！”纵然是一个管家的工作，这一系列的动作在白齐羽手中也是那么优雅完美，不愧是在欧洲接受过“皇室管家”培训的。
“谢谢！”苏陌颜微微一笑，目光飘过苏民恩，“齐羽哥！”苏陌颜没有让苏民恩失望，她也不想让苏民恩失望。
果然，苏民恩满意的合上相册，白齐羽却是在听到苏陌颜这一声“齐羽哥”后，眼神颤抖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上扬，“这是我份内的事物，希望小姐能满意！”
苏陌颜喝了一口果汁放下茶杯，“当然满意，齐羽哥做事从来都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我怎么会不满意呢？”眼神交汇间，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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