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静静地看着霄碧,她彷佛松了口气,可是却丝毫不见喜色,面向床里转过身去再不说话。
这一刻长春宫也颇热闹,咸福宫的惠贵人深夜悄悄来此,这会儿急得团团乱转,“怎么办,妹妹,春晖堂怎么会没人呢?这下可如何是好?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她明明没去,怎么你的奴才就放了信号出来?”宁妃也在一边嗔怪她。
“谁知道她让如霜披了她的斗篷去。天黑,周公公也看不真切。可是她那会的确下楼了,去哪里呢?会不会是其他地方,妹妹你会错意了?”
“不可能。”宁妃蹙眉细想了一遍,又摇头否定,“不会。姐姐你说那日她只听到画堂、碧桃、红杏这几个字,后来那位夜里跑去哭了一场。那就没错,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两句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再说,那位回来后不会无缘无故去春晖堂,后头不会这么巧,就送了戏班子进来,今儿也不会让如霜去,咱们试探了几番,她都显露出来,事情不会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咱们不知道。姐姐,你想啊,你念出那几句诗,那位脸色都变了,后来听说有刺客,都吓晕了,肯定是心里有鬼。”
“那又如何?”惠贵人没有心思听宁妃在这儿细细分析,只是惶恐眼前,“咱们什么也没抓住,倒弄得沸沸扬扬。她倒好,一倒一晕,皇上就慌了,什么都不问了。如今又有了身孕,皇上就更是当宝了,回头要是想起我说的话,怪罪下来,我可怎么办啊?”想到高煜的冷酷,想到日后的处境,惠贵人不禁掩面哭泣。
“姐——姐!”宁妃实在瞧不上她这副当不了大事的模样,不禁冷笑,“所以说啊,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做实了那件事情才成。”
啊?惠贵人止住悲声,抬眼看向宁妃,只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眉眼弯弯,温柔娇弱的眼神中竟带出一股怨毒阴辣,惠贵人心中不禁也打了个哆嗦。
宁妃笑了笑,依然轻声慢语,“我这可都是为姐姐自保,姐姐要是没胆气,就等着人来作践吧。你瞧着吧,怀了龙钟,如今可是她的天下,皇上、太后不知道要怎么个疼呢,将来一旦生下个皇子,怕不被捧到天上去,别说你的均儿,只怕连皇后的嫡子也没有可瞧的了,日后在这个宫里,咱们可就得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了。你前番为了如雪那个丫头得罪了她,此番又抓住了她的把柄,你说她以后会怎么待你?”
这番话让惠贵人生生打了个寒战,顷刻她便拿定了主意,“一切但请妹妹设法。”
“你放心,还有个笨丫头可以挡在前面呢。”宁妃轻笑着附耳道来,惠贵人不住点头,听罢又有些疑惑,“可是万一她抵死不认,哀求皇上,皇上一准心软,咱们……”
“以她的性情受了这等大辱怎肯屈从,她那骨子里的傲气我算是看得很明白。”宁妃哼哼冷笑,“曲意承欢?她若会这个,又怎能到今日?”
腊月二十二,艳阳高照。
太后和皇后都有懿命,霄碧安心休息不必循例请安了,各自都赏了物件。各宫妃嫔也来凑趣,约着到琅琊小筑道贺,宁妃和惠贵人自不例外,两人带了丰厚的贺礼不说,还坐着亲亲热热说了一通怀胎生养的体己话。高煜子嗣稀薄,宫里除了皇后,也只有她们俩育有皇嗣,说起这等经验自是头头是道,听得旁人艳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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