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摇头：“按理说，不会。”
一个成熟的世家，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经营范围。
光是变更自身版图当中遇到的内部组里，就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
“那……”徐海皱眉，细细思忖了片刻，“莫非，他们更改自己的经营范围，是被什么外部原因所致？”
那就不一定了。
苏宛叹了口气：“算得上是‘外部原因’的东西，可就太多了。你说的的确不无可能，但那就说不准了。”
徐海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上楼吧。”
苏宛道了一声，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来到电梯前头，按下按钮。
徐海跟着苏宛一起进了电梯。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其实，刚才他说漏了一个可能。
如果沈家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跟苏宛做生意，而是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个原因，也能解释沈家人来到这里跟苏宛打交道的事情。
徐海想着想着，心头有点发毛。
此时，恰好电梯已经到了会议室地楼层。
苏宛下了电梯，大步往前走去。
徐海本来想将自己的推测，告诉苏宛。
奈何苏宛走得太快，他压根就没跟上。于是他也只好，暂且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
徐海快走两步，迅速跟上苏宛的脚步。
两人来到会议室门前。
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得禁欲，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男。
苏宛停下脚步，打量了对方一眼：“你是？”
“想必，您就是苏总了。”对方笑笑，笑不露齿，看上去斯文又矜持，却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苏总您好，我家沈总监已经在这里，等了您很久很久。”
沈总监？
是总监，而不是总裁。
苏宛挑了挑眉，没动：“看来，沈家并没有派出总裁来跟我做生意。”
换句话说。
沈家恐怕确实，没有把这场生意放在眼里。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看重这场声音，那他们至少应该派一个重量级一些的人来。
年轻秘书微笑，仿佛没听出苏宛话里的询问之意一般：“苏总过虑了。其实我们沈家和贵家之间的生意，本来就处于第一次接触的状态。既然如此，我们派出一个总监来，先行看看和您的生意是否能做成，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好一个情理之中。”苏宛微微一笑，“你们派出的总监，具体负责哪个职位？”
秘书挺了挺胸，似乎在为房间里那人的身份而骄傲：“沈玉琳总监，是我们的业务总监。”
苏宛挑了挑眉，笑了：“哦，原来是业务总监。”
业务总监这个职位，是个万金油。
倒也不是说，业务总监就不能出来谈生意。
然而，让业务总监来谈这个生意，就等于让专业不对口的人，做了专业范围内的事情。
沈家，的确是没有合作的诚意。
苏宛不动声色地琢磨着，笑容越发深沉神秘。
秘书没看出苏宛笑容里的锋芒，还在那里开心：“是的。”
“既然你刚才也说了，你们业务总监来到这里，是情理之中。”苏宛微笑，“那么，若是我想要求自己得到更高的待遇，算不算是情理之中。”
“苏总您……”
年轻秘书笑容一滞。
他隐约察觉，苏宛的语气不太对。
苏宛转过了身，声线冷淡：“回去告诉沈氏的人。如果你们想谈生意，就应该拿出起码的诚意来。让一个职位勉强沾边的人过来跟我谈生意，我不接受。”
说罢。
苏宛脚步加快了几分，直接离开。
徐海也是没想到，苏宛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就这样直接走了。
他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想劝苏宛几句却来不及。无奈之下，只能愁眉苦脸地跟着苏宛一起离开。
背后。
年轻秘书看着苏宛离开的身影，笑容渐渐凝滞。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背后的那道门一眼，嗫喏一声：“沈总监……”
话音有些惶恐。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随即叹了口气：“既然是那个女人不想跟我们见面，那就算了。”
年轻秘书顿时如获大赦。
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香奈儿新一季套装的女人。
她的妆容精致而妩媚，透着一股子都市精英的干练气息。
只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又额外有一股子神秘劲儿。仿佛她的身份不止是都市精英这么简单，引人遐思。
她正是沈氏的业务总监，沈玉琳。
走出大门，沈玉琳看了秘书一眼。
秘书连忙低头：“谢谢沈总监没有惩罚我。”
沈玉琳冷笑：“谁说我不惩罚你了？”
“沈总监……”
秘书的表情如鲠在喉。
沈玉琳轻飘飘地说：“回去以后，罚你一个月的奖金。”
秘书又松了口气。
“还有。”沈玉琳又加了一句，“这件事，你自己回去跟玉潇姐解释。”
秘书愣了下，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顿时也维持不住了。
他急忙深深鞠躬，想要为自己求情：“沈总监，求您不要这样做。玉潇小姐那边，我……”
“闭嘴，蠢货。”
沈玉琳低斥一声，伸手拍在秘书肩胛上。
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此刻在她的手掌心之中，居然有一团橘黄色的光在不断流转。
秘书呃地一声，顿时趴在了地上。姿态不雅，神色痛苦。
“蠢货就是蠢货。果然，只有我们沈家内部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像你们这样的凡人，都是一群垃圾。”沈玉琳冷哼一声，收起手掌，“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你那点小伎俩。是你自己的错，你自己担着！”
沈玉琳说完，一甩头便走了。
留下秘书一个人在原地痉挛了许久，许久。
……
另一边，苏宛来到楼上。
想想刚才自己做下的决定，她微微皱了皱眉。
仔细想想，她不去见沈家的人，这个决定的确是有些冲动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见沈玉琳一面，对她来说，应该也没有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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