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灿在难民之地一无所获,他有些懊恼,“不应该,我寻遍江南城皆无他们的痕迹,他们虽有出城,然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亦没有消息,因此我才断定他们虽是出了江南城,但是并没有离开江南。”
朱灿对于自己的消息十分笃定,但现实他确实没有找到他所寻之人,“地方就这么大,不应该啊。”
但是事实便是如此,朱灿努力想着自己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
直至梁景秀突然问道:“两人行踪你可曾同旁人提及?”
见朱灿没有头绪,梁景秀提醒道:“例如你哥。”
朱灿正要回答时突然警觉起来,“你这是何意!”
可别瞧着朱灿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倘若此事涉及他亲哥,便你是天王老子,也不可。
“你这是怀疑我哥!”朱灿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倘若不是与面前这人相识,眼下便已经动手招呼,他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只要涉及他哥,所有人在他眼里便都无差别。
“我不过是随口提两句,你又何止于恼羞成怒,莫不是当真是同你哥哥说了?”梁景秀试探性地问道。
然不过试探亦是触及朱灿的逆鳞,他刻意压低自己出离的愤怒,“我哥乃是江南总兵,即便我当真同他提过,你难不成怀疑是他暗中坏事!”
梁景秀笑着说道,“你这定然是误会了,即便你说了也无妨,我要你寻之人,那其中一人也曾是你哥的线人,后因一些变故而与你哥哥失散,我便是寻到她,后来也会亲自跟你哥哥说得。”
但见朱灿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那梁景秀才松了一口气,她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还从未见过你急眼模样,此番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又见朱灿要生气,梁景秀赶紧又解释道:“我自是信任朱大人的,然朱大人身边人数众多,你又怎么能保证每一位都是值得信任的?”
朱灿沉默片刻,梁景秀如是说不过是顾忌他的感受罢了,本质上恐还是在怀疑他哥,不过此次梁景秀怀疑他哥这事还并非是重点,反正他是相信自家哥哥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他想不明白梁景秀为何会将矛头引到自家哥哥身上,难不成这其中发生了何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朱灿难得露出正经模样,口气也少有的慎重,“此事我自是会调查清楚,但我可不希望从旁人嘴里再听见关于我哥的一句坏话,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在乎江南。”
梁景秀也有个哥哥,因而十分能够理解朱灿的心思,自己的哥哥只有自己能够欺负,旁人想都别想。
“不过有一事我想拖你问问你哥哥。”梁景秀笑着说道,“方才我们遇到难民小孩,他说他的娘亲失踪了,且近日来,难民之地陆续有人失踪不见,但总兵府内似乎并没有听到此消息,然我想那些难民登记的册子皆是你哥掌管着的,所以我想问问他,那些凭册登记的难民名单可否借我一阅?”
又见朱灿的脸色不太好,梁景秀赶紧摆了摆手为自己一番话辩解道:“我并非怀疑你哥,你也不用草木皆兵,江南正值多事之秋,前番江南知府苏大人才到任,我哥无故昏倒也不过才恢复,你哥自然无法兼顾做到面面俱到,可这番话我们这些知情人自然知晓体谅,可旁人只瞧结果,倘若当真你哥的手下人假借着你哥的名义行了不义之事,怕最后清算之时累及你哥,那可真是浑身是嘴都未必说得清。”
梁景秀观察着朱灿的表情,见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感,便知他这是接受了她的说辞,当下松了一口气,“我哥亦是皇上钦点的江南巡抚,若是你哥被人构陷,我哥自然也不可能会独善其身,既是如此,我们早不该窝里反,应当合力寻出那位想要陷我们不义之人。”
“此事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朱灿瞥了一眼梁景秀,随后潇洒地甩袖离去。
对此梁景秀叹了一口气,她回身撅着嘴,像是撒娇般地同苏明珠说道:“哎,本想让他带着我们去买金绣线,然眼下见他气成这模样,恐是只能自己找了。”
苏明珠笑得大方得体,“无妨,便是朱公子不带路,我亦知晓在哪才能寻到。”
“明珠,你不问我些什么?”梁景秀皱了皱眉头,她本已经准备好要为自己同朱灿的一番话做个解释,但苏明珠只提及了关乎金绣线一事,余下的似乎没有打算再说。
苏明珠抿了抿嘴唇,“我不过是后来者,听得只是只言片语,因而不该胡乱发表意见,免得误导他人。”
“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梁景秀无奈地挑着眉,“元治不在,我哥又忙于政务,眼下进入瓶颈,都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因而我想听听,或许你能发现我所忽略的,指不准当真给我们找到突破口。”
“若是这般,”苏明珠每一个词皆是在脑中思量许久之后才说出,“你且同我说说这江南到底发生了何事?”
于是梁景秀便将苏明珠离开江南之后所发生之事捡了大事说了,先是在赵府内发现尸骸,而后赵长生畏罪自杀,再之后难民入城,哥哥无故昏睡……
苏明珠听完之后沉默许久,“听你这般说辞,江南今年灾害颇多,可若不是此番听得你说起,我在卞城内完全不知晓。”
“秋山疫病,数千人逃离故乡一路到了江南,路上亦死了数千人,此等在周国往年来算亦是大事,然卞城内一点风声都没有,着实有些奇怪。”苏明珠一只手拖着下巴,认真地想了起来。
“明珠,”梁景秀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伤及对方的心,“你常日在深闺之中,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见对方犹豫,苏明珠用帕子捂着嘴“噗嗤”地笑了起来,“你且要说,是不是只有我没有听说罢了?”
梁景秀被人一语戳中心思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爹位及丞相之位,按理说江南发生如此之事他应当是知晓的,若是他知晓,你觉得他还会让我来此吗?”
这一句话令梁景秀茅塞顿开,随之她想起许元治,自上次那一封书信之后,她便再无对方的消息,也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一切是否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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