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嫣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今日分明是自己赢的，那副画已经被毁了，分明是自己赢的！
可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
“这就是五姓七望。”娴妃沉声说着，“你当我这些年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着家族有朝一日也能挤入五姓七望之中，还不是为着你们？”
“我们这些世家说着风光，可哪个不要看五姓七望的脸色，你们这些嫡出的子女走到五姓七望面前，哪个不要矮半截头？”
桓嫣手指陷入肉中，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娴妃见她这样，语气也软了一些：“阿嫣，姑姑一直都是为了你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啊！你是咱们家族女孩子里最出挑的一个，将来前程无量，你要看淡那些身外的虚名，只有这样才能更进一步，你明不明白？”
桓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阿嫣明白了！”
姑姑说得对，那些个身外的虚名，在真正的权利面前什么都不是。
只要她成为人上人，所有人见到她都要卑躬屈膝，包括今日的谢瑜！
娴妃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咱们家族现在如履薄冰，那桓凌是个心思重靠不住的，指望不上他，还是要靠着我们自己才好。”
这话让桓嫣惊讶：“姑姑为何这般说？族长他做了什么？”
桓嫣平日里与桓凌交集不深，虽然她也不是很看得上桓凌的出身，但对方毕竟是族长，面子上还有几分尊重，听到娴妃的话还有些惊讶。
“他做了什么？他做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一时半刻说不清。”娴妃有些嘲弄的说道，“我也不晓得他偷偷摸摸做那些事情的目的何在，但总归不是为了家族就对了。”
“这人从外面来的，心思重，也养不熟，以后凡事对他也要防着。”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进宫来与我说，我让你传出去的话，你也直接去跟你爹说就好，千万不可轻易告知桓凌。”
桓嫣自然听明白了，点头道：“姑姑放心，以后凡事阿嫣都尽量避开族长与您商议，尤其是六郎的事情。”
她现在最大的目标还是嫁给王勉，也就是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然早就主动出击了。
“王勉……”娴妃呢喃着这两个字，“除了他，阿嫣你可还有别的想法？”
“没有。”桓嫣坚定的回答，“我只想嫁去王谢两家，谢琅与谢瑜一样都是乡野长大，而且还不得家族看重，与王六郎不可同日而语。姑姑之前不也是支持我的吗，怎么会忽然这般问？”
娴妃想了想道：“你觉得云昭如何？”
“九皇子？”桓嫣眉头皱起，“我从未想过真的要嫁给他，姑姑之前的意思，不也是让我嫁入王谢两家吗？今日怎么忽然说起九皇子？”
听见“云昭”这两个字，桓嫣便有些不喜。
世家贵族都喜欢用单字起名，这是百余年的习惯，用双字都死庶民的做法，向来为世家所嘲笑。
燕氏一族就是庶民出身，光是血统这一点就足够桓嫣看不起了。
“能嫁去王谢两家自然是好的，但是目前看来，王家也没有与我们联姻的意思。”娴妃沉吟了下，“倒是云昭……这几个月来他变化极大，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在手里牵了十几年的风筝，快要飞出去了。
燕云昭还是一样听话，对她说的话大部分都听从，对她塞过去的人也没有防备，但有的事情就是不同了，让她不禁担忧。
桓嫣咬了咬唇：“姑姑当日送信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安抚于他。但是我那日见着，他对我已大不如前。”
娴妃不耐烦的斜睨她：“笼络男人的手段我之前不是都教过你么？你怎的连他都拿不住了？不管将来要不要嫁入皇家，将来我们家族想获得更多的权利，都要簇拥着云昭夺皇位，他这里是绝不容有失的。”
桓嫣应下：“是。”
姑侄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面下人通报：“九皇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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