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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书屋 >  最美的时光 >   第30章

以前我一直觉得一个人一边吃面一边哭,最是心酸。明月现在这个样子,与之无异。

就在我们沉默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手机亮了起来,我以为会是林然打来告诉我一声他已经到家了。本是不想接的,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手机盖,屏幕上闪烁着的是海洋的名字。想着海洋最近的行为,我真的猜不出这通电话的内容,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期盼的,或许这是个转变,我们还会回到之前。

“小白……”电话接通后,是海洋痛苦绝望的声音。

当我和明月赶到医院后,看到的是蹲在墙边双手抓住头发,哭的像个孩子的海洋。姚远跪在他身边双臂环抱着他,下巴抵在海洋的头上,眼睛里充满红血丝。她是在心疼着他的心疼。他们就像两个被遗弃的孩子般,相偎相依只有彼此。我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竟不愿在向他们走过去,和姚远一比,我简直可耻的可以去死了。只因他是海洋,所以她无条件的喜欢他。我呢?只因那张相似的脸吗?如今林然回来了,那我又要把海洋置于何地?

明月见我止步不前,当我是吓傻了,三两步就把我拽到了海洋面前。海洋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我,脸上全是泪水,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助,我的眼里充满了心疼。一直都是我仰起头看着他,从前他的眼里亮晶晶的像璀璨的星星。而现在的海洋是我从未见过的,我蹲下去与他平视,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庞,他却突然伸出手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脖子那里湿湿凉凉的都是他的眼泪。他不停地低喃着,小白,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快炸开了,安静的走廊,苍白的灯光,消毒水的味道都让我心烦意乱。眼神不经意的瞟到一旁的姚远,因为海洋突然抬手抱住我,把环抱住他的姚远甩到了一边,她正保持着手肘抵着地面,半倒在那里的狼狈姿势。

我歉意的张了张嘴想对她说点什么,毕竟我不讨厌她,但是触碰到她的目光后,我又把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她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嘴唇更是没有血色,这般衬托着她血红的双眼,在医院这惨白的灯光下,说不出的诡异,但有带有几分凄凉,眼神里是认命的神色。

青春或许就是这样,免不了伤人,免不了被伤。她伤他,他伤她。

第二天一早海洋父亲就来到了医院,据说是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来处理海洋母亲的后事。海洋的妈妈希望海洋可以和他爸爸在一起生活,毕竟那会给他带来更优越的生活环境。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海洋因为担心母亲的身体一再执着的要留在母亲身边。海洋的爸爸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在物质上从未亏欠过海洋,但海洋从不接受,他不管离婚的理由是什么,从父母离婚的那刻起,他就否定了这个男人。而海洋妈妈或许是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对海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和爸爸一起生活。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让儿子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不想在成为累赘吧。至于海洋会怎么选择。那都是属于他家里是范畴了,我们不好再说什么。在海洋爸爸到之前,我们就离开了医院,连面都没见到,也是想给这对有隔阂的父子一点空间。

出了医院大门后,我就像是在黑暗里行走了太久的人,突然见到了光亮,不适应的用手挡住了眼睛,隔绝阳光给我带来的不适感。感觉好一点后,我回头看看姚远,想了半天还是开了口:“要一起回学校吗?”

她看着我似是有话要说一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最近瘦了很多,宽大的校服罩在她身上,更显出她的单薄。曾几何时神采飞扬骄傲如她,如今眼神空洞的可怕,长发被风轻轻吹动,明明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感觉却似两个世界。不知为何,我竟有些不忍再看下去,转过身和明月向前走去。

“苏白。”听到她在背后叫我,转过头后,她却又什么都不说,留给我一个清冷孤单的背影,朝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公交车站时,我和明月手机一同响起,明月接起来后,脸色忽变,转过身接听电话。

我的是苏染打来的,挂断电话后,手心里都是汗,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不比姚远好多少。

明月讲完电话后,我们两个同时开口。

“妞儿,我有点事”

“明月,我有点事”

我们尴尬的冲对方笑笑。“那我们晚点学校见。”明月拍拍我的肩膀,擦身而过,背道而驰。我回过头看着明月单薄的背影,竟有些陌生的遥远,孤单的萧瑟。她的神色亦如昨夜的姚远,充满了绝望。

很久以后,每当想起此时,就像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心脏般,揪着的痛。若是我追了上去问她一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以后的路也就不会那么难走。可我不敢去问她,因为我自己也有不可对她言的事。

我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我以为我这样是勇敢,殊不知是在渐渐拉大彼此的距离。我们在青春将要散场时,踏上了不同的路,明月也好,海洋也罢,没缘分的终是四散开来。

坐在车上后,耳边还在回想着苏染刚才的话,一时间竟觉得血液冻结,周身发冷,用力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止不住的寒意。看着车窗外路两旁干枯凋零的树木,行人裹紧外套顶着风,脚步匆匆。冬天快来了吧!我说不出我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害怕吗?不,我为什么要害怕?做错事的不是我。紧张,恐惧,不安,急切,激动。有太多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是什么都罢,最终都化成一个念头,他回来了。

我定定的站在家门口,手抬抬放放就是没勇气去按响门铃。心火急火燎的直发慌,想快点打开门,却又不想打开门,第一次回家这么犹豫。我知道那个男人就在这扇门后,了我不知道的是,他是否一如当年,眼睛里溢满宠溺的叫我丫头。我也不确定,我是都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冲到他面前撕心裂肺的质问他为何不要我。

可能是我在门外徘徊太久有了些许响动,苏染突然打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外一脸复杂的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侧身把我让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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