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季忘心拆了手上的输液针头下了床,现在最要紧,是要找到赵英泊确定许梵意是否被下葬,然后,她要带着季念回美国。
这个陷阱丛生的地方,她绝对不能再回来了。
陆崇宁看着她愤然离开,没有任何阻拦,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找他。
能庇佑她的人,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
※
季忘心坐了黄包车到达江北军区,在门口处的时候被人拦了住。
“我找赵英泊赵副官,麻烦你们通报一下。”
“这里已经没有赵英泊这个人了,你请回吧。”
“没有这个人?”她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梵意不在了,他的亲信自然而然会被调离这里,贬成庶民。”汪沛珊走到大门口,黑色的波浪长发上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花,双眸红肿,面色苍白,显然是哭过的样子,“季忘心,你终于达到了目的,现在满意了吗?”
“我不知道会这样。”她心中一痛,如果能提早预支这一切,那一晚,她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走,“他的坟墓在哪里?我想去看他,你能带我去吗?”
“好啊。”汪沛珊答应着,眼中却是怨毒,“那你跟我来吧。”
她一路跟着汪沛珊进入一片荒岭,漫山遍野杂草丛中伫立着两座新坟,一座已经埋好,但是没有立碑,另一座放置了一口棺,没有盖土。
“这是许梵意的坟墓?”她蠕动着唇瓣,眼泪就下来了,“为什么连墓碑都没有。”
“陆崇宁都成那样了,就算陆家肯厚葬,乔家也绝不应允,要不是我和梵意的那些部下护着,恐怕连个坟墓都没有。”汪沛珊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悲痛道:“他终究还是为了你把命都搭进去了。”
他第一次命悬一线是五年前。在绵宜那棵大槐树下,他拿尖锐的石子割了手腕,鲜红的血像地狱指引亡魂超度的彼岸花,差一点让他没能醒过来。
五年后,他竟真的没能活着回来,化为灰烬,永远长眠于地下。
“许少将,对不起。”季忘心无力的跪在他的坟前,大滴大滴的眼泪奔涌而出,“如果当初我没有回国,没有遇见你,你就不会死。你还会是那个战功赫赫,受万人敬仰的少将,而不是现在,变成留不得尸骨,无法立碑的一堆骨灰。”
即便事实不能改变,哪怕她当初对他好一点,她心中的愧疚也能减少几分。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的无法说出话来。
她何德何能,能得这样的男子照拂垂爱。
江北的名媛闺秀那么多,就连汪沛珊都比她条件优秀,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更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已婚母亲,他竟会甘愿为她付出生命。
值得吗?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宁愿没遇见过你......”
她流着泪,重重在他坟前磕了三个头。
刚要起身,就听“梆”的一声,后脑勺一痛,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一摸,后脑勺全是血。
“想走?”汪沛珊手上拿着棍子,美眸阴森,“梵意那么喜欢你,他不在了,你也下去陪他吧。”
“他旁边的这口棺材,就是为你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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