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得很彻底，信息这么完善。”微凉面无表情，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温度，“你倒是说说，季如瑾有什么事。”
“你在云南她和邹一平设计你，傅侑林可是下了狠手整治她。找十几个男人伺候她也就算了，还把人整得要死不活的。真是奇了怪了，干脆直接把人弄死算了，最后又放了她。你现在看到的季如瑾，表面上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早就是残花败柳了。你说，她被你们整得死去活来的，回来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心是有多大。”
“对了，她也在这里上班吧，要不然叫她进来，咱们一起聊聊。”他的神色霎时阴鸷，“总以为你是季家最无用的那个，其实心比谁都黑。对自己姐妹都能下狠手，对我这个前未婚夫不留一点情面。说到杀伐决断，谁比得上你？”
季微凉的瞳仁很黑，平静地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不过，你们把我逼到这份上，倒也因祸得福。”周子翼话锋一转，“人嘛都是到了绝境才想反转，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遇上贵人。你们心心念念想弄死我，还不是徒劳。”
心思百转千回，在云南的时候她还责怪过沈修下手太狠，伤害无辜。傅侑林不会放过季如瑾，但手段不会那么残忍，那些事情沈修倒是不会留余地。
至于他说的贵人，她倒是很好奇，谁在背后指使他。能拍到傅侑林的视频，凭他周子翼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幕后指使，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否则不会大张旗鼓让她前男友过来做棋子，为的就是告诉她，他们对她了如指掌。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冷漠开口，“回到滨城是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还是报仇雪恨？又或者，你的贵人会帮你东山再起？周大少，深入虎穴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这儿是傅家的地盘。你回来拜过山头没有，还当自己是周家的少爷呢。”
周子翼哈哈大笑，蓦地站起来走过去，手肘撑在桌面上，晃了晃手指。“你不用提醒我背后有靠山，我既然敢回来，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接着他又嘲讽：“你以为我是你，不念旧情？不要动不动就说报仇什么的，多伤感情。咱们还是可以叙旧的，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用不着做绝了。”
微凉勾了下唇，平淡无波望着他。
“季氏被你经营的有声有色，手里有不少钱吧。我不是开公司的料，不懂赚钱。有你赚钱就行了，你赚，我花，早点咱们做夫妻，我还能少折腾些。”
说这些的时候周子翼又回到了沙发上，再次往沙发背一靠，双手置于身前。双脚又翘到茶几上，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忽然就觉得很好笑，异常凉薄地扯扯嘴角。她当年是有多瞎，才会觉得他值得托付。
“你都能猜到季文庆杀了你父母，怎么会猜不出我找你的目的？”他就这么盯着她，俨然无所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有钱一起赚，我来时带你入行来了，一起赚大钱。”
“呵呵，”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想我跟你同流合污，哪来的自信？”
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她：“怪不得能把姓傅的还有沈修耍得团团转，是有几分姿色。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呢，瞎了眼以为季贝儿才漂亮。这么长时间没见，出落的更水灵了。”
“你在滨城的名声早就烂了，会所里妈妈桑教出来的名花都未必有你懂得多。要不是有点手段，能把这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随后又可惜地摇摇头，语气颇为遗憾。“这么好的背景，早就该好好利用起来，真是可惜。你该跟着沈修学，他路子那么广，带你一年赚的比季氏十年还多。”
周子翼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舔了舔唇。目光好似穿透她的衣服，看得她背后发凉。
“小微，你只做交际花划不来，亏大了。女人要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积累了人脉为你所用。你知道沈修赚的那些钱，将你的这间屋子塞满都嫌多。”
微凉手掌攥成拳头，气得嘴唇微不可察地颤抖，恨不得再一个巴掌挥上去。
“周子翼，看在你母亲的份上，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以为什么杀人什么视频就能威胁到我，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从前那个无所依靠只能任人摆布的小姑娘么？”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他在这时自沙发里起身，朝她踱步而来：“确实，你现在和从前没法比。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季家二小姐。你的背景，足够你嚣张。但是……”
他站定在她面前，无耻地笑：“你是不会忍心季氏一败涂地的，为了死去的老太婆。这才多长时间，季氏在你手里垮了，她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你再有能力，也不敢拿你奶奶的心血做赌注。”
他低头，故意凑近她，手指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整个季家，死得死，败得败。只有你全身而退，剩下的人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好好想想，公司没了，季家没了，你再有能力又怎么样。”
说完得意洋洋地盯着她，满心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恐得脸色煞白的女人。谁料她非常淡定，黑漆漆的眸子深不可测，好像能穿过他的灵魂看到另一处。
没有愤怒，没有失控，甚至都没有咒骂，冷静到让人害怕。周子翼不觉一个激灵，转瞬便见她站了起来避开与他面对面。别过脸的样子，仿若连看他一眼都嫌恶。
他回了神咳嗽一声，“你好好想想，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投鼠忌器，可别再惹毛我。论心机我不是傅侑林的对手，但论狠，谁都不是善茬。比起颜面尽失，丢点钱算什么。”
“哦，对了对了，季贝儿的视频可不止一段。我们俩在一起多长时间，拍了多少，都可以剪辑成为一部电影了。要不然我先放几段出去试试，看下市场效果怎么样。”
他笑得别有深意，“你不妥协，我就一直放，每天更新。热度炒上去了，再公布亲哥哥杀弟弟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总归是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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