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等下。”
沈念之见他大步离去，一声轻喊。
傅言的脚步便顿了下来，转身回眸，眼里染着些许疑惑。
“还有事？”
沈念之伸手将卡轻飘飘甩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傅言的怀里。
“还你，我还不缺钱。”
傅言皱眉，他是见过沈念之和她母亲去菜市场的情景。
两个人为着几毛钱都能还半天的价，傅言不知道沈念之这个行为，完全就是让杨母开心，只以为在沈念之的世家里，一毛钱都是极其珍惜的事，便下意识觉得沈念之穷到极致了。
见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卡，冷声道：“连包子都买不起，还说有钱。”
他说着，想将卡还回去，徒步往回走。
“拿着吧，就当是……”
他看着少女如玉的容颜，微顿了下，才又继续道：“你也算是叫过我一声哥哥，哥哥帮妹妹很正常。”
沈念之抬头浅笑：“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缺钱。”
见傅言还是不信，沈念之凑上前道：“你真的觉得我叫你吃包子，只是为了蹭顿饭？”
傅言对上她那双如水的眸子，微微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退，才站稳身子。
“不然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今天就算了。”
沈念之说完，甩了甩手便潇洒离去了。
傅言站在原地看了她背影许久，直到对方的身影都消失了。
男人唇角忽然勾起了弧度，默默手中的卡攥紧后，才转身离去。
***
“四哥，你闹够了没有？”
红基地，易凉水的私人别墅里，此刻正爆发着一场大战。
别墅内，萧亦和易凉水两人正面对视，气势不分上下。
周围，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
有些是易凉水的心腹，有些是别墅的佣人，还有一些是易凉水的玩伴，以及一些每天受着易凉水责罚的罪人。
“小六，这东西放在你手里也是没用，相反给了我，这东西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为什么要如此苛刻？”
萧亦清朗的目光满是痛意，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这么逼着易凉水。
他能感受到她现在的痛苦和慌乱，哪怕是人站在这里，魂魄却早已丢了一般。
他不想逼迫她，可却有不得不逼迫的理由。
为了小十的修为，为了她有自保能力，今天就算是付再大的代价，他也要把这颗药草拿到手里。
“给你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易凉水一向冷酷的脸，此时却勾起嘲弄：“怎么，神医四爷又要开始悬壶济世了，那些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费尽心机帮助他们？”
“没什么好处，行医本就是我的本分。”
面对易凉水的嘲讽，萧亦面不改色，继续坚持。
“本分？”易凉水又是一声嘲讽：“这世上哪有人活该就有本分？不过是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小十就是太委屈自己，所以被这个世界那么残忍的对待。
有时候易凉水真的想大声呐喊，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小十她从踏入当权者以来，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还记得自己初心的人。
当年他们十人携手，为的就是弱者不再像他们年幼的时候那样被人轻易欺辱。
可权利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好，当自己有了话语权后，而且随着权利的增大，很少有人能不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特权感。
且这种优越感会一天比一天膨胀，直到某天他们的初心完全忘得干净。
可有一个人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理想。
就算人们已经将她奉为传奇，她的视线从来都是放在底层人身上。
其实，如果她愿意随波逐流，不试图改变异能者恃强凌弱的规则，她会活得很轻松。
可惜，有些人的崇高，得到的并不是好结果。
好心有什么用？
只不过是让人从你身上找到更多弱点，只不过是吸引更多的人对你下手。
“就算是我自己难为我自己，阿水，你就听四哥一次，把药材交出来，我们俩闹起来也不好看，并且，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不得到这颗药材，我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亦话语里透露着坚定，他希望以最小的成本得到这颗药材。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暴露沈念之的事。
这些人就算再痛苦，总还会活下去，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条命是小十救下来的，没有人有资格选择死。
但小十不一样，她如果暴露了身份，被有心人知道后，遇到的危险绝对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就算萧亦自信有能力保住他，可经历过上一次的生死离别，他是真的怕了。
她现在活着，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他相信，就算是以后大哥知道这件事，也绝对会赞同他的做法。
“萧亦，你的意思，你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你能做一个老好人，就跑到我的地盘不惜威胁我？”
易凉水的冷眸紧盯着萧亦，她的态度也是坚硬。
这些药材就算是毁了，也不会送去给他救人的。
老好人什么的，有个女孩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白与正义。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去救这些人，她又不欠他们的。
她现在就等着大哥闹得世界大乱，也让一些人尝尝她所遍尝的痛苦。
“阿水，你不需要这么偏激，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商量的，有些时候不要将自己困于一方，你整天折磨他们也是折磨自己，不如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们，如果伸手就可以救助一些人，何乐而不为呢？”
萧亦劝说的头头是道，可心里也是一片苦涩。
他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苍白，如果是几日之前的他，恐怕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会当作一场笑话看了。
可，谁让他知道了小十还活着的消息。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觉得这世界还是充满了美好。
他等着她，重新回到属于她辉煌的那一刻。
等着她，带领他们九人塑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也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也愿意，无条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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