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牧看着地面上凭空出现的大坑，愣神了许久，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大人这是先替他踩雷了吗？
他赶紧来到坑洞边上。
这个坑很深很深，而且里边的空间似乎比外面看见的还大，以至于里头的光线有点昏暗，他看见赵梦然在地上翻滚，疼得嗷嗷叫。
“快救人！”
李清牧喝道，并快速吩咐人去取来绳索，放下去拉人。
“赵大人？赵大人，快，快拽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哎哟，疼死我了，差点把我这老腰摔断……李大人，多谢，多谢……啊啊啊……”
绳索很粗，赵梦然只要把绳索系到自己的腰间，就可以拉拽上来，可是他才放好绳索，结果突然尖叫起来，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赵大人，出什么事了？”
下方的光线有点昏暗，再加上这儿的视角问题，看东西有点不大清楚，也不知道赵梦然究竟看见了什么？
“鬼啊——”
稍后传来赵梦然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个……
李清牧面庞一抽，有点无语，有这么可怕吗？
“你下去，把赵大人带上来！”
“是！”
小内侍顺着绳子爬下去了，然后，他也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尖叫。
“李大人，死人，又是个死人，可怕，太可怕了，她的死状比上面那个还可怕！”
“先上来再说吧？”
“好，好……”
绳索拉扯着，赵梦然被拉上来，李清牧都能听见赵梦然牙齿打颤的声音，一脸的惊恐。
李清牧看着他，一脸的好奇。
赵梦然吞了吞口水，道：“下面那个……就被压在我下面，他身上的骨头都被打碎了，粉碎，整个人就跟一条被压扁的虫子一样，软趴趴地趴在地上，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人……”
说到后面，赵梦然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李清牧愕然，这……有那么可怕吗？好像也就那回事吧！
殊不知，他一个见识过沙场血腥的人，这点当然不在话下，可赵梦然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官员，哪里见识过这等残忍之事？失态也属正常。
“去，把尸体弄上来！”
几名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
“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连死人都怕？一个个都这么怕死，谁还敢用你们为自己做事？”
李清牧简单的两三句话就这么诛心，这些内侍都怕了，担心自己的软弱和无用传到主子那边，那自己就别想指望升迁。
于是，有人就大着胆子下去，把那尸体带上来。
然后李清牧头皮也一阵发麻，他不是怕，而是觉得这死状，真的是太惨太惨。
全身骨头寸寸粉碎，就跟一滩烂泥一样，至于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而且全被血水染红，变成了干涸的黑红色。
“这人是被活生生打死的，而且打她的手段非常厉害，没有让她立刻死，而是一点点的感受着骨头粉碎的痛苦而死，所以，此人的表情更为狰狞，而她的皮肤上面，都凝结了一层干涸的血迹。”
杖责时，每一记棍子下去，体内的血脉都会往外面飙冲，当压力达到一个顶点后，皮肤就会龟裂渗血。
“这手段，真的是太惨无人道了！”
赵梦然听完李清牧的解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义愤填膺。
谁这么恶毒？做出这种事？
他一定要把幕后凶手抓出来，绳之以法！
“赵大人，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查看这附近是否还有别的人死了，只要死的凄惨的，都是与此事有关。第二，核查他们的身份，看看是哪个宫门的宫女，第三，查验他们的具体死因，看看身上是否中毒或者别的什么。”
“李大人高明！”
仅仅是几个步骤，赵梦然就对李清牧顶礼膜拜，真的太厉害了，处事有条不紊，有理有据，遇事沉着冷静，聪慧机敏……
一想到自己刚刚吓得鬼哭狼嚎的样子，赵梦然便觉得一阵羞愧。
“去，你等立刻按照李大人说的去办！”
王主簿王启就跟在边上，前面有两位大人物在场，他就是个小透明，当然不会来抢存在感。
眼下，要他出力了，他立刻冒出来。
这人很有脑子。
李清牧和赵梦然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王启气喘吁吁回来了，他一抹额头的汗水，道：“赵大人，李大人，查过了，就这两个人死了。
她们都是坤元宫外面的洒扫丫鬟，下官还调查了一番，她们人还不错的，真不知道为何有人对她们下此毒手？”
“所以，这不是仇杀？那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她们听见了，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听见的事？”
赵梦然陷入了疑惑。
“依我看，她们的死，或许另有玄机！”
赵梦然心头一惊，道：“李大人，有些话不可乱说呀！”
然而，他才说完，那边一名宫女突然发疯似地冲过来，惊呼道：“哈哈，哈哈哈……对，是她们，是她们回来索命了，啊哈哈……死，死，死！你们都要死，统统都要死！谁都躲不过，你要死，你也要死，皇后他们都要死，哈哈哈……”
赵梦然面孔猛地抽搐，他之前还说李清牧别乱说话，可一转头，事情就朝着他说的方向发展，这是妥妥的打脸。
赵梦然觉得脸好疼。
李清牧淡淡道：“把那个疯了的宫女，抓起来！别让她到处疯言疯语。”
“别，别抓我，你们都别抓我，我是上苍的使者，我是她行走在人间的正义化身，我来铲除邪恶，斩妖除魔，别动我，你们谁敢动我，不得好死！哈哈哈……”
这宫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上来抓她的两名内侍，并疯狂咆哮。
内侍们听着她神神叨叨的话，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了。
李清牧皱眉，显得烦躁，没工夫和他们废话，冲上去直接对准她的脖颈劈下去。
人安静下来，李清牧寒声道：“看紧了她，另外，让沈崇沈大人来看看，此女到底是中邪还是中毒！”
吩咐完，李清牧直接回了李府，和胧月说了此事。
“找师父他老人家，或许他能看出点什么？”
胧月下意识道，但说完就后悔了。
不能，她不能再把师父拖下水。
“让我进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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