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牧这一声“娘亲”，喊的极为亲昵，容姒听着舒服，欢喜不已，她回身看着李清牧，“牧儿真的有法子？如果能策反大周的密谍，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李清牧垂眸，道：“孩儿不好肯定，但是会尽力而为！”
容姒微微点头，这个回答很令她满意，如果李清牧说，肯定能策反对方，她反而要提防了，李清牧会不会和大周的间谍又联系上？
但只是努力，就说明他心里也没准儿。
这就对了！
“好，牧儿就多去试试看！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容姒看着御医给李清牧上了药，然后就离开了。
只是负责看守李清牧的宫女并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两个，这让他非常郁闷。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让容姒对自己有所怀疑？可是，他最近一阵子表现都很好啊？
就在这种疑惑中，李清牧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就去了地牢。
地牢里，张六郎和杨十七已经醒来，大概是发现李清牧还是向着他们的，所以精神比昨天好很多，哪怕这会儿身上依旧伤痕累累。
两人嘴里依旧被塞着布条，膈应着难受，但这些痛苦他们之前在训练时都受过，此时也就显得平淡。
“吱嘎……”
铁栅栏被打开，几个人影走了进来。
张六郎和杨十七纷纷抬头，看着眼前渐渐行来的几人，其中一人，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长公子，这两人都是御龙台的密探，想要收服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清牧身边跟着一名都统，此人是禁军的一员将领，四品武官，周凯旋。
他武功很高，曾经立下过战功，所以性子很高傲，他能对李清牧这么客气地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换做其他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他并不看好李清牧，觉得他根本不可能策反他们。
李清牧自然看出周凯旋看不起自己，其实，文臣和武将之间一直是泾渭分明的，尤其是当一个国家不断对外扩张时，武将的地位，将水涨船高。
甚至一些皇亲国戚，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
李清牧浅笑道：“周将军，我就是想试试，试试又没事，不是吗？万一有惊喜呢？”
“嘿，长公子既然想试试，那就试试呗！”
周凯旋轻声笑了笑，依旧是一副不怎么放眼里的架势。
李清牧懒得跟他计较，他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摸了摸鼻子，笑看他们：“我很好奇，都说御龙台密谍对大周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我倒想问问，为何？”
为何？
忠君就是忠君，还为何？开什么玩笑！
周凯旋越发瞧不起这位长公子了，觉得他就是个草包，没什么本事，要不是有长公主的面子在，他早就转身走人。
就在他这份不屑中，发现对面的两个密谍竟然沉默了，甚至刚刚他们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一副恨不得吃掉自己的模样，现在反而变得晦暗？
其实，李清牧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诛心。
一般人都会觉得忠君爱国是个理念，是个信仰，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的人就会陷入迷茫。
见二人没了动静，李清牧轻轻摇头：“寻不出个理由吗？那行，我告诉你们！
因为，你们被他们那种思想一遍一遍的教育着，渐渐的，人就麻木了，失去了自我，一切都只会听他们行事，慢慢的，自身就是行尸走肉！”
周凯旋目光一凝，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唔——”
对面的两人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好像是不服李清牧的话，挣扎起来。
李清牧手一挥，立刻有人上前，拿掉了塞着他们的布。
“呸！”
布头一拿开，张六郎就啐了李清牧一口，“胡说八道，你个妖言惑众的，我忠君爱国，还需要理由？”
李清牧微微皱眉，拿出手绢擦拭衣服上沾染的浓痰，转身道：“打！”
顿时，“啪啪啪”的抽打声不绝于耳！
“别死，你若是敢死，我一定会让你的亲人来给你陪葬的！”
李清牧冷笑着说道，声音冰冷。
张六郎的眼睛都红了。
他家里有个老母，下面还有一对弟弟妹妹，自己才新娶了媳妇儿，离开前，媳妇儿肚子里都有了孩子，如今，这个恶魔竟然说，要让他的亲人来陪葬？
“呵呵，哈哈哈……”张六郎放声大笑，“我的亲人，都在大周过得好好的，你在糊骗谁？”
“哦？是吗？”
李清牧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轻勾，“你大周会派密谍来我大梁，难道我大梁，就不会派密谍混入你大周？说不定，之前和你共事过的同伴，就是我大梁的密谍之一！”
刹时间，张六郎脸色剧变！
李清牧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甚至非常有道理，所以，张六郎自认自己的亲人是安全的，实际上，或许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甚至……”李清牧顿了顿，道，“兴许不用我们出手，你的家人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张六郎正想反驳，可是忽然，他想到某种可能，脸色直接是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不……不可能！大周那边，肯定会好好安抚我的家人，不会对他们不利的！”
“当然不会了，现在他们会把你的家人都集中看管起来，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实际上，是作为人质！一旦你背叛，那么，你的家人，就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你不要妖言惑众，你闭嘴！”
张六郎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甚至于，眼睛都红了。
边上的周凯旋则是听得一脸懵逼，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你急什么？慌张什么？你这样，只能说明你心虚，因为你被抓了，却没有立刻死掉，那么，大周那边就会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被我们收买，这样一来，你的家人，自然会被特殊关照起来。”
旁边的周凯旋内心猛地一震，竟然是这样？
他之前为何没有想到？
他不由得望向了李清牧，这位长公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厉害。
他收敛了先前不可一世的轻蔑姿态，恭声道：“长公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即便他归顺我们，价值也不是很大啊！”
一个已经暴露的密谍，不可能再给他们任何的情报了，但是，派去其他地方做事，还是可行的。
李清牧摇头，道：“不，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既可以救他的亲人，也能让我大梁更好地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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