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河双眼一亮，看着她的眼神如看救星去。
苏酥只淡淡一笑，幽幽说道：“你只要把事关前朝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本宫和陛下，兴许……还能为你肖家谋得一线生机。”
她们没走，要把肖河堵在暗道内的目的，自是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事关前朝的事情。
肖河脸色一僵，缓缓低下头，很是迟疑。
“这……”
“这什么？难道肖将军宁愿为了隐瞒他们，而不顾家中九族几百人的生死？”
也可能几千。
跟在凤鸣川身边久了，她对当皇帝的无奈也能理解了，再不似从前那般善良不忍。
九族必须要灭，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警示，让天下人知道，这就是通敌叛国的下场，她若不忍，只杀肖河一人，便会给天下人一个错觉，那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通敌叛国的人也就多了，无所顾忌，所以该诛的九族必须诛。
她也不愿看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是更希望肖河能识趣些，把前朝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肖河粗犷的脸上满是急切，“可微臣小女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一旦知道微臣泄露了消息，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而且，他一旦泄露消息，那群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怕会害得他们一家死得更惨。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毕竟说了，凤鸣川会以他一家作为威胁。
但……他不说，凤鸣川也以他九族威胁他。
“那在肖爱卿看来，是九族重要，还是你这一个被掳走的女儿重要？”凤鸣川凝望着他，美眸清寒也冷漠，给了他两个选择题施于威压。
肖河沉默着，九族和他的孩子都重要。
他正绞尽脑汁慌乱地想着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凤鸣川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仍旧沉默不言，嘴角勾起了冷笑弧度。
“看来肖爱卿是更爱女儿了。”他幽幽落下一句话。
随即单手搂住苏酥的腰身，向着暗道出口而去。
“走吧，我们回宫。”他淡淡说道。
“啊？就，就这么走了？”苏酥被迫迈动脚步，面容有些错愕。
她可还想逼问肖河说出他知道的前朝的事情呢。
凤鸣川淡笑点头，薄如蝉翼的红唇轻启，美目划过那似喜又慌，以为他们放过了他一马的肖河一眼，“恩，回宫拟旨，将叛国之人及其九族连坐，择日斩首示众。”
这话把肖河吓得小眼都瞪得像铜铃那般大了起来，浑身一僵，逐渐发冷。
眼看着他们要走入黑暗之中，他开了口，“等等！”
凤鸣川脚步不停，但也不急不缓。
“陛下！陛下别走！”肖河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陛下！”
片刻后，他将晕倒的妇人抱到了椅子上，自己则站在椅子的身前，对着端坐与高椅的凤鸣川和苏酥恭敬低头。
他所知道的事关前朝的事情不多，只知前朝人在朝中人不少，但唯一能坐上这高位的，却只有他。
他回想当初，幽幽一叹，说道：“微臣与前朝关联不多，只依稀记得，是一个瘦弱如书生，但却有着一身好武艺的蒙面男子，将那前朝余孽交于微臣，他身旁手下唤他为主上，想来……他身份不低。”
这是他初见那男子的印象，当时他还未被召至京城，还未因攻打罕国而立下军功被升职。
想必这人在前朝余孽中，有一定的威严。
“除了蒙面外，此人还有什么特征？”凤鸣川皱眉问道，口吻严肃。
肖河深思许久，方才隐隐想到了什么，遂道：“微臣还记得，他在递来那余孽时，无意露出的手腕心上有一个赤红若朱砂的胎记，拇指大小。”
他撩开袖子，点了点自己手腕血管上一点点的位置。
苏酥眨眨眼，想象着那胎记的模样，心中惦记着等回了皇宫，定叫寒风寒月暗自查查所以官员的手腕。
“你与他联系过几回，他让你做了什么？”凤鸣川又问，问得仔细万分。
肖河神情一顿，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凤鸣川，低语道“……不下十回。”
“每回都是让微臣向他回禀军中情况，还有……从封城至京城的城防图。”
城防图？！
凤鸣川和苏酥眼瞳骤然一缩，冷色划过眼底。
苏酥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城防图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前朝一旦拿到了横国的城防图，特别是京城的，他们想打下京城，自己的人连反手之力都没有。
“你给他了？”她急急问道。
“微臣岂敢。”肖河急忙摆手，面色惶恐不已，怕他们误会，连忙说道：“微臣一直在推脱，但他用微臣小女威胁微臣，微臣不得以……只能假死，愿他看在微臣已死的缘故上，放了小女。”
他苦笑着说完。
他毕竟也是横国人，也有拳拳爱国之心，之前收留前朝人他是不得已而为之，眼见对国无害他才能容忍收留。
但这城防图他自然知道重要之处，岂敢泄露。
苏酥与凤鸣川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面面相望一眼，苏酥用眼神暗示着，等回去了，马上命人大改横国城防图。
“此人是什么身份，你可知？还有朝中有多少人是前朝留下的眼线？”凤鸣川凝目望去，审问道。
肖河摇头，确实是一副对前朝了解不多的模样。
“他每回见微臣都是蒙面示人，不过，微臣曾在文华殿见过一个背影身形与他相识之人，至于朝中有多少人是前朝留下的眼线……微臣不知，但却能感觉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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