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身躯陷入了黑暗之中，全身失重，往下掉，往下落，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脸色灰白。
最后他觉得自己落到了地上，一直躺在黑暗之中，他开始觉得有些累了，慢慢地闭上了眼。
“小澄，起来啦！今天是新年哦，我们要去逛庙会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江澄的耳旁响起，温暖而又舒心。
江澄从床上起来，头发睡的有点呆呆的，揉了揉眼睛，打不起精神来。
“怎么回事啊！你没睡好吗？是不是昨天晚上又熬夜复习了，你可以不用那么拼的，你已经很优秀了！”
江澈给江澄热了一杯牛奶，这里是他们在城市里的出租房，简陋的装饰还有一些木质家具让江澄觉得很温馨。
江澄把牛奶喝了，依然感觉头有点昏昏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我看你刚才挣扎的样子，你做噩梦了吗？”江澈坐在江澄的身边，看着这个令他骄傲的弟弟，轻轻地问道。
江澄点点头，神色古怪，江澈倒是笑了出来，“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噩梦能把你给吓到！”
江澄摸了摸头，他想不起来了，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庙会，到时候我演出的时候，你记得把那些小玩意给带上，我们趁着过年人多，多赚点生活费，日子也好过的舒坦一点！”
江澈朝着江澄挥了挥手，两人带着小推车还有摊子出门了。
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个喜庆的节日，大人们带着小孩子都出来玩了。
江澄看着那些被大人牵着走的小孩子，着实心中有点羡慕，但好在还有身旁的哥哥能够相依为命，互相能照看着。
一夜鱼龙蛇舞，过年了，大街上都是热闹的气氛，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舞狮舞龙，喜庆的红色点缀着喧闹的大街小巷。
江澄把摊子开在了戏台的对面，江澈去唱戏，他在这里照看着小摊，往年都能小赚一笔，足够个几个月的开销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江澄端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了小摊的旁边，有人的时候就招呼一下生意，没人的时候就看着江澈在台上唱戏。
江澈唱《封神演义》，唱《霸王别姬》，还有《关羽走麦城》，唱到高昂的地方，情绪发作，甚至还在暗暗地抹泪。
江澄心中忽然有了很深的感触，这台戏下仿佛没有坐着别人，就坐着江澄一人。
江澈在台上唱戏，江澄在台下听着，两人一人入戏，一人出戏，再入戏，再出戏，反反复复。
无数的场景在江澄的脑海中飘过，他没见过那些灰暗的场景，但是却像是刻在脑海中似的。
悲伤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着，江澄不知为何，心脏揪心地疼。
江澄在台上唱的，哪里是什么戏，分明就是江澄此刻的心境。
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
情深不寿，入得此门不回首，看那黄泉故事无止休，却只道人间不能留。
“哥哥...”
江澄刚想站起来大喊，但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来到了小摊的面前，看到摊主流泪的样子，男女反而有点不解。
那个少年在江澄的脸上打量了一番，忽然瞪大了眼睛，“江...江澄师兄！”
江澄楞住了，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怎么会认得自己的呢？
“哥哥，他谁啊？”女孩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年的脸上洋溢起狂热的神色。
“小柠，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学校的神级人物，江澄师兄啊！”
少年给这个女孩介绍道，江澄看着两人的样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小熠...你是陆熠！”江澄手指有点哆嗦地指着少年，惊疑不定地开口道。
少年一阵惊愕，“师兄你认识我啊！”
江澄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的，反正就是很熟悉。
“这个是我妹妹，陆柠，马上也要考到我们学校了，只不过可能和江澄师兄要错过了，师兄要考大学了吧！”
陆熠脸上的笑容灿烂，他身旁的女孩娇小可爱，俏立在陆熠的身边，蹦跳来到他的身边，甜甜地喊了一声，“学长好！我是陆柠！”
“陆柠...”
江澄的脑子疼痛无比，大量的信息涌入到他的大脑中，他一个不稳，没站住，掉到了旁边的运河之中。
他想到了那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一个女孩牵着他的手，在许愿牌上写下了那些唯美的句子，两人一起看灯火，一起吃年糕...
“小柠...小熠...”江澄在冰冷的水中呢喃着。
上面还响着两人急促的呼救声，江澄却一点都没有想要上来的意思，他向着水下沉了下去。
最后他碰到了底，睁开了眼，周围是一片黑暗。
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他的面前，虽然周围是黑的，但是江澄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江澄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个人开口道：“生而为灵，死而为英，你醒悟过来了吗？”
江澄摇摇头，他对于生死的概念依然很模糊。
“何为生死？”男人又问道。
“生是活着，死是离开！”江澄回答道。
“呵呵！错了，活着不一定等于生，而离开人世，也并非是死！”男人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江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和这个家伙讨论起生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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