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心,我懂我懂。”秦霜轻描淡写地道,“你现在只欠我三十万了,看,我比那自大狂女人还大方的多吧。”
方戈当时脸色就是一黑,该死,忘记还欠这家伙四十万的事了。
“既然琐事都已了结,我们可以去办正事了吧?”杨姝提起银色手提箱,整理了一下风衣。
“当然,各位跟我来吧。”杜衡也不知杨姝本就是如此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还是心情不爽才板着脸,更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但就算真是那样,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再惹那家伙了,顺着她来吧。
于是一行四人便火速前往了被保护完好的案发现场,哦,对了,随行的还有只黑猫。
…………
这是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一般的KTV,所在的这片地区既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各方面也都很普通正常。但杜衡之所以坚持要所有人包括路西法都来的原因是,这还是血手第一次不在偏僻的地方杀人。
杜衡从中推断出两种可能,要么他已经快要走了,所以想在临走前刺激一把;要么他胆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之前那点小动静已经不足以满足他那变态的欲望了。两种推断又分别衍生出两种结果。或者被他再次逃掉,或者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必须抓紧时间了。早一天抓到血手,就早一天少些意外,就会少死更多人。
KTV老板最近头发都愁白了不少,一是害怕那个制造命案的凶手再次去而复返,在看到包厢内的血腥场景时,他吓得瘫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那种场面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冲击力确实有些过于巨大了。
二则是因为,几名死者的亲属似乎想让他背一部分的锅,纷纷前来索要赔偿。所幸守在门口的治安帮了他大忙,将那些无理取闹的人全都拦了回去。虽说警方也并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的完整性。而且这次警方的态度似乎有些铁血的意味,任由那些惹事的家属们说什么话,耍什么手段都不为所动,就是不让进去。
而第三条,也是最要命的一个原因。他这几年苦心经营的心血,在经过这次事情后算是彻底废掉了。先不说现在一群治安守在他门口,拦住了所有的客人。就算是把凶手抓到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客人来了吧。毕竟KTV那么多,谁愿意来一家曾经出过命案的呢?
KTV老板回想了好几遍自己的前半生,虽然为了挣钱,偶尔用过那么一两次不光彩的手段,但其它的也就没做什么坏事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老天便要惩罚他,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业内同行哪个不比他做的更黑更狠?
唉,该是自己倒霉啊,这都是逃不开的命数。老板在心中长叹。他甚至不敢对那个杀人凶手产生愤怒之类的情绪,在看过案发现场后,他对那人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与阴影,求神拜佛都只希望他已经走远,不要再回来。
反正也没有生意,老板今晚本想早早关门,然后跟妻子盘算一下以后的出路。结果却被门口值守的治安告知,一会儿将会有专案组前来调查,让他稍等一段时间再关门。
老板哀叹一声,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坐在吧台位置,随便给自己倒了杯酒,无滋无味地喝着。不一会儿,就见几个年轻人走到门口,其中一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人上前跟治安攀谈起来,看上去他们似乎认得的样子。
老板本以为是以前的熟客,但仔细一看,那群人中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看上去是很奇怪的一行人,两个青年男女带着两个高中生少年,其中一个少年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倒像是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出来玩。
难道是警方说的专案组?老板愣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实在有些荒唐。那个穿着黑风衣,一头利落短发,还提着一个手提箱的漂亮女人倒确实像是某个秘密部门的特工。可另外几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什么厉害人物吧。
浑身散发着无害气息的邻家青年就不说了,另外两个看上去就是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尤其那个还抱着一只黑猫的,出个门就没有带宠物的必要了吧?
老板还在琢磨着这几个路人的身份,就看见守在门口的一位治安带有几分尊敬意味地把他们领了进来,然后对老板介绍道,“这几位都是专案组的成员,如果他们问你什么问题或是提出什么要求,请您务必配合。”
“麻烦您了,老板。”杜衡上前一步,伸手微笑道。
“当然当然,一定配合。”老板忍住心底的惊讶,同样挤出一个微笑去握住了杜衡的手。看样子这个年轻人就是这群人的头儿了,老板在心中暗暗猜测着。
“几位请吧,我们就守在门外,有事随时叫我们就好。”领他们进来的年轻治安敬了个礼后,转身出了KTV的大门。
“带我们去案发现场吧。”杜衡开门见山道,他可不打算问什么谁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之类没用的问题,那些东西肯定早就被警方询问无数遍了,包括那位第一个发现命案的倒霉家伙,身份和过往经历估计也早就被查了个底儿掉天。
老板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带路,不过他临走时还是再次以怀疑的目光看了方戈和秦霜一眼。
案发的包厢被黄色封条封闭的严严实实,杜衡随手将其撕开,迎着血腥味当先走了进去。杨姝不甘示弱地排在第二个,紧跟在杜衡身后,然后是秦霜。落在最后的方戈对老板笑了一下,“不用跟我们一起进去的,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老板脸色苍白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摇头拒绝了方戈的好意,“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吧,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话,也方便回答。”
或许老板自己都没发现,在他心底对那个杀人凶手除了无穷的恐惧之外,还埋藏着一缕极深的怨恨。他也很希望能抓住那个,毁掉了自己生活的王八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仇恨这种强大诡异的东西,即使只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身上,也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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