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一串清脆的马蹄声由近而远。
应该是海霖走了,把祁红和羽田茛花都留给了自以为是又爱卖傻充楞的金武器王。
祁红捆住了羽田茛花的手脚,背靠木墙:“哥,我实在是不行了……”
“想也别想!”
祁红偷偷取下衣架上的军挎,摸出海霖留下一小包麻古,自言自语地嘀咕:“我不动……我就嗅一嗅味道……”
没有了海霖,陈风就需要祁红给自己跑腿做事,也只好把视线移到了羽田茛花的身上。
鼻翼翕动,羽田茛花一直闭着眼。
“自觉点!”
陈风向祁红招手,又拿起筷子敲打喝过葡萄酒的高脚玻璃杯,用口哨吹出了老电影宁死不屈里主题曲:“赶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参加游击队……”
在几天前,在勐隆的三生石酒吧,祁红也唱过这支飘浮在心海深处的老歌。里面有句台词:“打倒极端独裁,自由属于人民!”
祁红放下手里的麻古片,望着也正也邪的陈风:“你也知道这部电影?”
“你说呢?”
祁红的父亲喜欢老电影,对刘广宁的配音更是情有独钟。
共同的记忆可以使两颗漂泊的心贴得更近,甚至是达成默契。
回到陈风的身边,祁红还是冷得打抖。
陈风只好搂住祁红的腰:“刚才,有人在给我的烟酒里也下了毒!”
“哥!”
“没有事……我们绝不会变成这些人的狗!”
精神恍惚的祁红又一次唱起了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屋外,已经是红日初升霞光满天,就像是满山遍野的红杜鹃,如火如荼。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歌曲的旋律不断地向上攀升,山河万里托起擎天柱。
青石老街,弯弯曲曲的民居小巷。
苍山十九峰还是记忆里,洱海一片蓝。
“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开无年间,南诏王皮逻阁得到姚州节度使王昱的默许和暗中支持,着手吞没蒙嶲诏、越析诏、施浪诏、浪穹诏和邓赕诏。
相传,皮逻阁在大理太和城修松明楼,要在星回节那天祭祖推进建设,令大小诏王不得缺席。
邓赕诏王逻邆相当不满,其夫人柏节好言相劝:“祭祖事大,我们不应该授人以柄。前几年,石桥诏和白和诏都吃过这样的亏,不可不防。”
“在祖先灵前,这一次我们都有话说!”
丈夫走后,柏节越想越担心。也牵出自己的马,去了太和城。
南诏王的卫队把柏节送上松明楼,自己的丈夫和另外四个诏王都已经中毒身亡。
柏节夫人指着南诏王皮逻阁的鼻子问:“天网恢恢,有雷公在上,你就不怕到头来欲盖弥彰?”
“怕!我就怕寂寞一生!”
两个带刀侍卫已经逼到了柏节的身边,皮逻阁得意忘形,击掌说:“美人如花,你们不可以失礼!”
路上,绑着双臂的羽田茛花走在前面。
祁红空着左手,右手上拿着一根拣到的细竹杆,就像一个放鸭女。
“在湘西,以前有一种背尸人……”
心情不错的祁红想讲一段灵故事,却莫名其妙地说起了湘西的女匪甄芪妹。
甄芪妹长得美,求亲者踏烂了门,还有后生编排出了这样的歌谣:“芪妹门前有道坡,一路上去岩板多。几多草鞋走烂了,岩板踏成灯盏窝。”
那天,有两个从铜仁过来的黑衣人路过村东头,说是要到桃源的陬市领尸,愿意出钱请人带路。甄芪妹想去看过究竟,就约了已经许到山外的小表姐。
小表姐只答应到桃源,背尸人拿出钱,还是答应了。
还没到桃源,一小队瀛军就开武器打死了背尸人,把甄芪妹和她的表姐都抓进了慰安所。
后来,只有甄芪妹从死人堆里爬回山,放出一句话:“要讨我做老婆不难,去取五个特质钢灵子的头回来就成。”
说到了这里,祁红扬起手里的细竹杆抽到了羽田茛花的肩上。
海霖骑马,黑熊开车。
陈风坐到车上,一串矫健的马蹄声已经渐行渐远。
“哥,你这一把嗨上了天!”
夜风转凉,山里飘起了冷飕飕的细雨,一辆破旧的专用车用吉普沿着机耕道颠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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