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和穆穆那个贱人一伙的人也厉害不到哪去，只要知道他是穆家的少爷，他们就一定会害怕的，到时候就会放了他了。
屈邦站在他旁边默不作声。
只能说这位少爷太天真了。
“哒…哒…哒……”
空旷的地下室内，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没多久，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司妫来到穆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了敲。
她一双眼眸晦涩不明，带着冰冷的情绪，在穆辰身上打量了一眼。
想起宝贝脖子上被掐出来的青紫，司妫就想把眼前这人的脖子扭断。
屈邦看司妫没吭声，来到她身旁恭谨说道：“少主，这人怎么处理？”
司妫手撑着额头，姿态慵懒，她好似在思量，静了两秒才说：“都用上吧。”
屈邦一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他应答道：“是。”
想起那些酷刑，屈邦小心脏都抖了抖。
看来少主真的是很生气。
穆辰凝神听着声音，不懂他们的意思，但也后知后觉感到了恐慌。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屈邦怜悯的看着穆辰，拿起旁边推车上的药剂和针管，打进穆辰的胳膊。
胳膊一下刺痛，穆辰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里的恐慌愈演愈烈。
他想起看见的那些新闻，说会往身体里注射毒品什么的，想起这些，他瞬间恐惧到了极点。
穆辰崩溃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我是穆家的少爷！你们不想活了吗？！…”
他挣扎着，但四肢和身体都被禁锢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过了两分钟，穆辰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挣扎的劲头弱了下来。
他太阳穴的地方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刺痛，痛觉细微还能忍受，可没两分钟，穆辰便尖叫出声。
“啊啊啊！！！”
脑中的神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撕扯一般，疼痛难忍，如针砭刀刺一般。
屈邦看着椅子上疼的浑身抽搐的少年，心里叹息一声。
这才刚开始，后边有的受了。
他身旁的推车上，摆了满满的药剂瓶，这里面都是会对神经有损伤的药剂，一般是用来审问人的。
那些游走在枪林弹雨中坚忍的人都承受不住，更别说是这娇贵的小少爷了，怕是撑不过两回合就没命了。
耳边少年的惨叫声凄厉，他对面的女子眼眸垂着，眉眼的神色平静漠然。
对司妫来说，人命是最不值钱。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正在扶手上敲打的手指顿住，她瞳仁颤了颤，顺着直觉回头看去。
楼梯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男子，是黑暗的地下室中猝不及防闯入的唯一亮色。
穆穆脸色苍白，他看着椅子上狼狈不堪的穆辰，眼眸中是渐渐浮现的惊惧。
穆辰坐在椅子上，身体被禁锢着，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时的白衬衫，衬衫已经被汗湿透，粘在身上。
他低着头，头发掩住眉眼，露出的半个小脸苍白如纸，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生息。
穆穆定定地看着穆辰，潜意识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脑子中一片恍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手撑着墙，无意识的后退一步。
他还站在阶梯上，踉跄一下，摔在地上。
穆穆仿佛不知道疼，他就只那么看着一动不动的穆辰，眸色呆滞而恐惧。
穆辰，死了。
“穆穆…”司妫看他摔了，连忙站起身子向他走去。
后边的屈邦挪了一步，挡住穆辰的尸体。
穆穆看着司妫走过来，手撑着后面的阶梯，往后退了一点，嗓音颤抖，害怕的说：“你，你别过来……”
司妫站在他不远的地方，闻言一下顿住了脚步，她看着穆穆眼里的害怕，眸光乱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问道：“怎么了？”
穆穆对上司妫漆黑的眸子，咽了下口水，错开她的目光，接着，他撑着发软的身体站起来，看都不看往楼上走。
“站住！”司妫冷声叫住。
穆穆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只停留了两秒，继续往上走。
她居然杀人了！
穆穆腿有些软，跑的也不快，很快身后的司妫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穆穆被她拽的转过身，面对着司妫。
司妫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嗓音温柔：“你去哪儿？”
摸着下巴的手微凉，明明早就习惯了的温度，此时穆某竟感觉这凉意渗进了骨缝里。
他水光弥漫的眼眸看着司妫，却突然觉得好像不认识她了，他咽了咽口水，嗓音艰涩：“……穆辰死了。”
司妫一顿，在他不辨情绪的眸中，回答：“嗯。”
她回答后，就看到穆穆的眼神变得让她难懂，又让她心里一凉。
她眼睫轻颤，摸着穆穆的脸，问道：“他欺负你了，现在他死了你不开心吗？”
穆穆看懂了她的不解，也看懂了她对一条人命的漠然。
一瞬，穆穆胸口处仿佛被撕了个大窟窿，冷风不住往心脏里面灌。
他挣脱开司妫的手，往后退，眼泪无意识的流，他看着司妫的眼神失望又荒凉，还有一丝因她如此漠然的恐惧，问：“我怎么会开心？那是一条人命啊。”
不过是一条人命啊。
司妫这么想着，却没说出这句话。
但穆穆懂了她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脑子忽的一阵刺疼，接着眼前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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