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郭太医硬着头皮上前解释给四阿哥，瞒着他是不敢的。
“回四爷的话，陈大人精通小儿医理，臣这些日子都在和他探讨中。”说是担心小格格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
不过，四阿哥岂能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意思。
生气，肯定不会。
毕竟没有讲出来也就是了，而且也是好意。
对于忠心自己的人，四阿哥的气度还是十分能容人的，至少他看了一眼那位叫陈大人的太医，并没有多少印象。
想来等他登基后，就已经不在太医院了。
等问了名字，四阿哥这才有些微印象。
说到底还是和毓庆宫有关，太子妃以前是有过孩子的，后来出了事情，连带着一位陈姓太医也死了。
能被挑去毓庆宫，想来医术的确不错。
四阿哥点点头，没让陈太医离开，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忧虑。
郭太医微微皱眉，看了陈太医一眼。
天花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
说实话，在太医院里，基本没有人愿意碰这些事情。他们是太医，多半负责的就是皇室成员，但凡其中有谁出了问题，即便他们日夜辛苦，殚精竭虑，可多半却也是讨不了好，为此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有的，情况好一些，也是乌纱帽保不住。
其他的病，最少也有五五的把握。
但对天花，永远都是未知数。
目前的情况，说是救治，更多的还是一个字熬。
熬下来，就没事了。
熬不下来，自然丢了性命。
可四阿哥既然开口了，若是直接拒绝也是不妥。
是以，等四阿哥走后，郭太医对陈太医道歉：“是我的不是，本以为对你来说是一条出路，却不想今日把你拖下来。”
对于陈太医，他是有同病相怜的心态。
对方的医术不差，可一直以来若是往后宫去，很容易出事。就想着像郭太医一样，虽然宫里人来叫，他仍然要过去。可至少都是有一种默契表明郭太医是四阿哥的人，除非是在找不到人，太医院安排的时候，都会尽力避开。
以前是没用得到的地方，可看四阿哥这边小格格都有了，又是十分看重，这才重新起了心思。
没想到……
陈太医只剩下苦笑，对郭太医说道：“这事，也是我自己答应的。不怪你，其实想想，这也是好方法。”他若是摆出在解决天花的阵仗，即便可能因此受到不少奚落和责难，可也因此可以从后宫的一些事情里面脱颖而出。
陈太医也是没办法，后宫妃嫔不说了，皇子一个个大婚，往后皇孙这些也会多起来，偏现在的局势，他也看不明白。
陈太医不想被扯进去，可现在要离开太医院又是不能，眼下这个天花或许会是个好法子。
既然要研究，还是要同这些东西打交道，哪怕不去接触病人，那些贵人也会介意嫌弃，倒是也能让他解脱出来。
郭太医皱眉：“你不必这样，我可以去和四爷说一说。”虽然心里没什么底，可事因他而起。
“不是，我是愿意的，这也是真心话。”陈太医叹气;“我是明白，你我其实都不合适这里。”可有时候皇命不可违。
每年太医院进来的人不少，有进自然有出，除了少部分告老还乡，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郭太医闻言，只得作罢，到底心里内疚，陪着陈太医去搬了不少医术一起查询。
而四阿哥这边，出了太医院就被康熙叫过去。
带路的太监，把他带到了永和宫里。
四阿哥在心里笑了一声，进了殿内，给康熙和德妃请安。
“从哪里过来的？”康熙正在吃茶点，难得今天没什么事情，就到宫中坐一坐，想着德妃这边冷了又一阵子了，就过来，正巧听到德妃这边有人说四阿哥进宫了。
这意思，康熙也明白。
不过作为皇帝，他对自己的安危十分看重，对太医院那个地方，哪个皇子去得多了，自然就会有人写好奏报送过来。
只不过现在借着德妃的手，也少了一些事情。
“在太医院那边呢。”四阿哥脸上没有什么意外，这些他当过皇帝的时候都经历过。可以说，等他登基了，粘杆处对八爷党这几个人的监视已经到了，前脚去茅房，时间比以前多呆了一刻钟，立时就会有人上奏到四阿哥那里。
所以你说……四阿哥能不累？
也就是八爷党的人，没想到这些。
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想着法子，早一点把四阿哥累死。
“怎么去太医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康熙朝四阿哥招手，让他近前来：“听你大哥说，你没少往京郊大营跑，户部那边的事也不少……”
户部是，康熙做主让去的，京郊大营那边，原本也不是什么事。
可康熙既然起了疑心，少不得都拿出来讲一讲。
“不是，是小十三的事情有关。”四阿哥说完停顿了一下，德妃心里气极，面色却是更加柔和：“万岁爷和老四说说话，臣妾先去小膳房那边看看。”
康熙嗯了一声。
德妃没有这个反应，他还不曾想起。
只是从四阿哥的忌惮到德妃的反应，康熙恍惚才想起，不管是十三的额娘敏妃还是温僖贵妃的死，今日多多少少和德妃或是她身边人有关系。
“十三，和十三有什么关系？”康熙问道。
“是种痘的事情。”
四阿哥话音刚落，康熙就怒意升起，他不是气四阿哥，也说不上是不是气自己，只是没想到十三回被忽略至此。
康熙自然觉得怪不上自己，他是皇帝，日理万机，连去后宫的的日子分担出去却也不多，敏妃又说不不受宠的，去得自然更少，当然就没怎么关注十三这个儿子。
他的儿子又真心不少，加之从小定了老二当太子，放在其他儿子身上的心思就更少了，完全是挤压出来的，就那点也被其他妃嫔绞尽脑汁地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老十呢？”康熙突然问道。
他知道老四一直一来都关心照顾十三，可老十那边呢？
四阿哥为此只能苦笑：“皇阿玛怕是忘了，十弟那年是和九弟一起出宫种痘去的。”一个宜妃，一个贵妃，这两个人哪里都没有受委屈，就是回来瘦了一圈而已。当然也不是两岁就渠道，而是差不多四五岁了。
只是没想到，皇阿玛也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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