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还是爷在这呆得乐不思蜀，真的忘记了我和末末不成？”云澜被看得心虚又不好意思，想想又闹了回去。七个月大的末末已经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了，却是没有什么意识的。
不过mama的确也算是阿玛吧。
不但四阿哥这么想，身边伺候的其他几个人都是这个想法。
云澜只好也这么告诉自己，然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虚劲，可看四阿哥这般高兴，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越发地好了，在她的期待中一点点地变化着，或许他自己对此也不自知吧。
“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是？”四阿哥正好看到她偷笑的嘴角，不知怎么地烦躁了几日的心情立时被平息下来。
“那也是爷惯的。”说着还努了努嘴，就看到末末正抬着手去抓四阿哥脸上的胡须，以前白皮面的一个人，长了胡须后实在有些奇怪。“怎么没让人理了？”
云澜就是不习惯的。
四阿哥刚想解释，就觉得下巴一疼，低头对上末末圆润的小肥脸，无奈笑道;“这手劲的确是够大的。”之前小福晋来信上说末末打翻了博古架上的一尊玉佛，四阿哥还是不信的，想她人小手小的哪来的力气。
额就刚才那一下……
四阿哥忍不住把手指塞到末末的手心，立刻就被一股大力抓住，想要抽出来也是不容易的样子。
“爷还说呢？我正愁着呢。也没见别人家的姑娘也是这样的，还有爷您看看她的手腕。”
“手腕？”四阿哥目光一闪，小女儿手腕上有什么东西，他实在是太清楚了，可以说从没有一刻忘记过，甚至从她出生那一天就开始在暗中做了准备。
是以，云澜一提起，四阿哥就抓起末末的右手腕，看到上面的藤状手镯先是一怔，随即眉心拧起。
太合适了。
手镯的大小太合适末末的手腕大小了。
可末末并不是刚出生的那个末末，完全是小号和加加大号的区别，当时那手镯就是正正好，十分服帖的样子，就如现在这个情况。
末末长大了没？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很有分量的小胖女儿，这当然是肯定的，那么就是这个手镯也跟着长大了。
四阿哥眼底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深不可见的潭底。
良久后，他问云澜：“怕吗？”
云澜一怔：“摇头。”她当然不怕，末末的情况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的人，加之还有一个绿蔓在，有什么能让她害怕呢。
四阿哥却对小福晋的反应很满意，哪怕刚才似乎愣了一下，但雍正爷岂会看不出来小福晋是真的不害怕，甚至是在紧张只觉得额态度。
为什么紧张，是怕自己不能接受吧。
都是当额娘的，经历德妃那样的额娘，四阿哥自然更喜欢小福晋这样，像个护犊的小母老虎，似乎自己稍微露出一丝不好的态度，她就会冲上来挠一爪子。这一点喜欢以至于让四阿哥因为小福晋对他不信任的不满也被盖了过去了。
作为过来人，四阿哥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生母厌弃被生父不喜，哪怕这件事情同样让他骇然。
可到底是经历不少光怪乱伦事情的人。
在外人眼里的那个黄四爷可能就只是个先知，但四阿哥知道那是同路人，从目前来看这个世界早就不一样了。
早就的女儿，奇怪一些也没有什么。
“伺候正音的人呢？”四阿哥问道。
“正音？”听着像个名字，云澜不由把目光对上四阿哥怀里的末末，暗道这真的是四阿哥琢磨了快七个月想出来的名字。
真的不咋地？
这人当时怎么想到要看不起自己给末末起的小名。
“怎么样？”四阿哥有些期待。
云澜扯了扯唇角，笑着说好。
废话，能说不好嘛。
而且眼下也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云澜自然地把话题转了回去：“两个奶嬷嬷我让人送走了。”
“那正音吃的……”
“忘记跟爷说了，她早就戒奶了。”也是奶嬷嬷的事情，让云澜心生警惕，终于下了决心把人赶走。
作为奶嬷嬷有时候要比王嬷嬷和陈嬷嬷两个人更加贴近照顾末。
还是红枣有一天发现两个人不对劲的神色，开始的时候她也没当成其他事情，只以为这大半年过去了，两个奶嬷嬷终于露出马脚了。
哪知道最后就扯出末末是妖怪的事情。
这让红枣如何能忍，但她又深知不管是不是奶嬷嬷胡言乱语这种事情都不能传扬出去，只是私底下找了香蒲和香荭把人看住，自己去找了云澜，有关手镯的事情她当时连两个香都不敢说，毕竟也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云澜当即听了，就知道奶嬷嬷们说的是实情，当时末末是妖怪。她是第一次真正动用了福晋的权利，把人送走了。
至于去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小两口心有灵犀地谁也没有说起。
四阿哥是不介意小福晋为了子女手上沾血，若是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又怎么配为人额娘。
何况不过是两个奴才。
四阿哥真的没当回事，反而皱眉：“那个红枣……”
云澜眼皮子一跳，忙道：“末末挺喜欢她的，有她在，我也能放心。”她真怕四阿哥一句话也让红枣消失。
四阿哥看了小福晋一眼，说道：“既然用不上奶嬷嬷了，往后就让她贴身伺候正音吧。”
云澜点头。
她也是这个意思的。
至于红枣，她估摸着也是这个心思。
本来这一次，是要把人带过来的，可想想不知道四阿哥会这么做，云澜还是让人留在京城。
其实也是她糊涂了。
若是四阿哥真的有想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怕在京城，自然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让红枣消失。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云澜抿了抿嘴，却是问道：“爷一点也不奇怪吗？”这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因为与生俱来要做皇帝的人接受能力就比别人高嘛。
还是四阿哥也是有些不同，或者和她们一样？
云澜垂下双眼，敛住了眸底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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