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溅起浓重的尘埃，并大炮砸中的士兵凄惨的叫唤。
从天而降的吴枫看着被摧毁的两门大炮，已经被肢解，零件支离破碎的满地都是，有些哀伤的吴枫不知道是惋惜大炮还是看到几名受伤的兄弟而伤感。
站在吴枫对面的布克望向半山城，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几乎一样，巍峨魁梧的城墙上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缺口，心痛的注视一会，布克发现这次又不一样，因为有一颗炮炸偏了，并没有损毁第二条楼梯，也就是说南城门还有两条楼梯，布克内心暗自觉得庆幸，再看看吴枫心痛的表情，由衷笑了。
布克有些生气的说：“你知不知道这门大炮会伤害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本想调侃下吴枫，不料吴枫不为所动，凄哀哀的说：“你那里的士兵不是无辜的人吗？他们本在田里劳作，陪着年轻的夫人逗小孩玩，你觉得这些人不是无辜的吗？”
惊愕的布克看着认真的吴枫，从吴枫闪过泪光的双眼中，布克感受到了善良，能够包容天下的善良，一时语塞的布克静静的和吴枫对视，过了一会，布克才缓缓开口，“你不能把挑起战争的过错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你是在为李晨全辩解吗？”吴枫冷语问到，随后补充：“还是为了你自己。”
不知作何回答的布克垂下双眼，“你说那些士兵是无辜的，我们，难道不也是无辜的吗？”
仰起头表示惊讶的吴枫突然觉得不了解布克，在吴枫和所有人眼中，布克就是一个好战分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吴枫重新审视站在眼前的布克，“是啊，我们都是无辜者，可是你起码能掌控数十万人的性命，你可以让那些人不死。”
“我是可以这么做，是你率领那么多人来杀他们的，我只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而已，如果你不来，我们北方就不会有这么人死去，不会有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李晨全也不会招募那么多新兵，北方还是仍然是之前那个被大燕遗忘的北方，只是多了一个名字叫做大唐。”布克像是跟吴枫争辩，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吴枫刚要张嘴反驳，被布克堵塞，“你和大燕的人都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看北方，看大唐，你们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痴痴摇着头的吴枫不敢相信，自己一句话都想不出来反驳，静静的看着布克，看着布克的嘴和心在动。
“你和大燕的国王，还有这些士兵都把李晨全和大唐看作是叛军，没错，我们是把大燕的地盘占为己有，可你知不知道在战争爆发之前大燕是怎么对我们的吗？”突然笑了起来的布克有些痴状，“哦，我忘了，你不是大燕人，在李晨全独立之前，大燕国王很少管理大唐，我们大唐一直都是依靠各个城主自治的，每年税收多少，也都是城主自己准备好送到皇城，百姓疾苦，大燕国王哪里知道，多少年了，大唐百姓早已忘记了大燕国王，我相信雪城也几乎一样。”
布克的话令吴枫回想起刚到雪城时的状况，那时候城中百姓对战事毫无兴趣，也不关心谁输谁赢，也不在乎是谁占领雪城，在他们眼中雪城归谁他们的日子照常过，只是祈求税收不会提高，也不祈祷减免税收，他们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脑海中回忆着雪城里的一幕幕，感触良多的吴枫赶到心冷。
“其实，百姓才不管谁是主人呢，可如今，你们大燕想起北方了，就要把它收回去，统治北方上百年的李氏家族，哪里愿意拱手相送呢？那些百姓和城里的士兵也不愿意啊。”布克缓缓说道，像和吴枫是深交的朋友。
有些恍惚的吴枫有些茫然，到底是大燕的错还是李晨全的错？之前坚定的信念动摇了，没有动摇也遭到了质疑。
无言以对的吴枫静静的失落着，布克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也不知道，六神无主的回到了军营中，充满怀疑的观察着每个士兵的表情，仔细听着从每个士兵嘴里跑出来的怒吼，吴枫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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