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怎么说？”
宋嬷嬷知道老夫人肯在自己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表情，就是打算与自己说一说的意思了，于是就凑了过去，识相的搬了一个小凳子，模样好奇态度端正的像是要在学堂里听课的学生。
老夫人见到宋嬷嬷这幅模样就觉得心里有些满足。
人越是到了年纪大了，就越是有点想要炫耀的心思。
眼下宋嬷嬷做出了这样一副认真，且全身心都非常信任她的姿态，是真的让老夫人觉得身心舒畅。
老夫人的心里，也的确是有一大堆的事情想要跟其他人说一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分享。
其实也就是为了彰显自己拥有足够的智慧。
“凤暖玉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当时你说步摇不见了，我就思索到了晚上她的忽然到来，之后又一反常态的要替我做那些事情。”
宋嬷嬷忍不住开始跟着老夫人的讲述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
“老夫人的意思是……”
“其实你早就觉得二小姐的到来有异常？”
老夫人恩了一声：“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异常，只是一件事情当你开始做的时候，如果你是带着目的，那么显然就会露出马脚。”
“她平日里其实并不爱做这些事情，替人梳妆打扮，替人洗脚。”老夫人说到这里轻笑了一下，说道：“她向来都觉得自己是金枝玉叶，哪里会真的愿意做这些事情呢？”
宋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老夫人却是道：“你也不用说那些什么孝顺不孝顺的话，这些事情其实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宋嬷嬷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不管凤暖玉今天是做了什么，又到底怎么让她失望，她依旧会对凤暖玉很好。
因为宰相府需要她。
既然是这样的话，宋嬷嬷也知道了自己以后要怎么对待凤暖玉了。
“老夫人其实心里很难受吧？”宋嬷嬷问道。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说道：“你瞧，连你都看的出来的事情，她却偏偏要装聋作哑。”
“她都与我说了，她去看望方姨娘，结果方姨娘已经死了，这一幕刚好被凤子瑞给看见，凤子瑞自觉抓住了凤暖玉的把柄，于是以此要挟。”
宋嬷嬷大吃一惊：“什么？大少爷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从前其实我就觉得凤子瑞被方姨娘教导的太过没用，学习也不上进，说是说四处游学，好像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实际上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宋嬷嬷可不敢接这个话。
老夫人可以说凤子瑞，那是因为老夫人是凤子瑞的祖母。
而她不行。
即便是老夫人愿意和宋嬷嬷说这个话其实就已经是足够的信任老夫人了，但不该说的话她永远都不会说。
这就是一个伺候了主子多年的奴才应该做出的反应。
“凤子瑞做这个事情纵然是不要脸皮，但我却觉得，她依旧没有说实话。”
老夫人气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若是真的只是在看方姨娘的时候方姨娘恰好死了，为什么凤子瑞威胁，凤暖玉竟然乖乖上套？”
宋嬷嬷心底一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些惊讶以及恐惧。
是清晰的恐惧。
杀人这种事情宋嬷嬷不是没有经历过。
说句实话，当年宋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其实也做过不少的恶事。
手里有虽然没有直接的人命，但要起间接的，那真的是多了去了。
宋嬷嬷并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但此时听说竟然有人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宋嬷嬷还是觉得有些惊悚。
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老夫人眼底依旧带着厌恶，只是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一些得意：“凤暖玉这个丫头，不入皇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宋嬷嬷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发现老夫人眼底尽是阴鸷，就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
翌日。
天朗气清。
凤紫玉见到青红今日格外的乖巧，竟然一句话都没来跟她说，府里的消息还真的是瞒的密不透风，顿时又有些好奇了。
她将青红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轻声问道：“今日你没去打听消息？”
青红点头道：“打听了啊。”
她说着看了凤紫玉一眼，说道：“不过都是一些知道不知道都是无所谓的，因此我也没放在心上。”
“哦。”凤紫玉点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说道：“走吧，咱们今天出去走走。”
青红也觉得成天待在府里十分的无聊，见到凤紫玉要出去，那自然是一百万个高兴。
“今日小姐要去哪里？”
凤紫玉想了想，说：“我们就去茶馆吧。”
这便是要去见八皇子的意思了。
青红有些高兴，其实青红发觉凤紫玉的性格跟八皇子还真的十分合得来的样子，虽然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但青红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因此总是想着要让连个人多相处一下，她好从中发现一点什么门道之类的。
“需要马车吗？”
青红皱眉问道。
若是凤紫玉要出府，就得去找宰相府的人，那些人现在估计已经知道了凤紫玉要跟家里单独分开过的事情了，估计凤紫玉的命令现在还真的不好使了。
凤紫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笑了笑，说道：“不必，我们直接从后门出去，慢慢走过去也就是了。”
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凤紫玉倒是也不希望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如此多的时间。
只是凤紫玉没想到的是，她才带着青红出门，就看见八皇子府的马车在门口。
看样子似乎也就是刚停下来的意思。
青红有些兴奋：“主子，看样子八皇子跟你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凤紫玉撇嘴，暗道：心有什么灵犀？估计也就是楚凌城那边有事情找自己吧？
凤紫玉想了想，说道：“行了，你这样我倒是有些看不出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了。”
青红顿时闭上了嘴巴，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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