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汪洋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脸上的符给撕下来，看到上面那已经暗红色干掉的鸡血，血腥味冒了出来。
他的表情很是古怪。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倒是小聪明不少。”
洗了一把脸，出去看到玉竹还在忙，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一点都没有怀疑什么，甚至还有点享受。
站在旁边看着玉竹的样子，吴汪洋突然有些不开心。
他还以为至少要教育一段时间，这个丫头才会有所改变，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她似乎很是享受现在的生活。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
吴汪洋的话来的很没有道理，可是玉竹却听懂了。
她头也没有抬：“白九说你是我养父！”
就这么一句话，吴汪洋脸色更不好。
看其他几个支棱着耳朵偷听的孩子，火气蹭一下就冒了出来。
一脚踹翻了玉竹旁边的一个篮子，里面的兔毛落在了地上，玉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手里的活计。
吴汪洋被玉竹淡定的样子给气到。
这么一个小女孩，她竟然可以沉稳的比他一个成人还厉害。
关键是那么些比她大的孩子，在他这么多年每个月发作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恐怕心中还在祈祷他快点去死。
可就是玉竹这么一个被他带回来就没有好好对待的孩子，竟然对他给予了关心。
在玉竹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吴汪洋看来，这是他在最后人性了挣扎的浮萍。
他为了还儿女债，一直想要磨灭自己最后的良知，马上他就要彻底不被这种分裂的心情折磨，可是玉竹出现了。
她用自己的一点点关怀，把他的良知拉了回来。
看着其他几个孩子惊恐的眼神，心更是复杂的厉害。
“为什么？”
他的问题玉竹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她知道要是不回答，估计吴汪洋不会结束现在的状态。
终于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她看着吴汪洋，一双大眼睛里清澈见底，让人根本不会以为她有任何的污垢藏于其中。
“你是长辈，你是我的养父，即便你很坏，可是你依然没有打我，还给我吃饭，至少你保证我活着。”
这个理由是玉竹早就认知到的。
吴汪洋笑了起来，从开始嗤笑到后面的疯狂大笑，最后他猛地收住了那个癫狂的笑容，看着玉竹：
“我果然不应该带你回来！”
玉竹耸肩，一点不在意他眼中的恶意。
“可你还是带回来了。”
吴汪洋点头。
他确实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一院子的孩子，吴汪洋一一点名让他们过来。
“从今天开始，你们听她的安排，别想反抗，否则我不介意弄死你们。”
突然被安排了个身份，玉竹一点都没有惊讶，其实她早有准备。
那些孩子至今在玉竹脑海中都还是用数字代号的。
此时重新认识，玉竹才知道他们其实是有名字的。
七个孩子对应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倒是省事。
最大的已经十五岁，最小的也已经十一岁。
此时要是说这七个孩子都是吴汪洋的孩子，那只能够说明，他同时拥有两个或者三个女人才会生出来这么多。
而吴汪洋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的娘都死了，也不是同一个娘，你只管让他们不作恶就成。”
这一个月一来玉竹没有发现他们做什么恶，却发现吴汪洋对他们是真的很过分。
点头答应下来后，吴汪洋说他要出门一段时间，如果他回来的时候这些孩子一旦不听话，他会亲手让他们消失。
几个孩子都缩缩脖子，一点没有怀疑的样子。
玉竹是真的好奇，她开口问道：“养父对你们做过什么？”
老三撇嘴：“他真的会杀人。”
玉竹：……
可是她没有看到吴汪洋身上的怨气，其实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杀过人，这些孩子估计被骗了。
老四则是双手抱胸：“小不点，你想怎么做？先跟你说，别乱指挥，我不会听的。”
玉竹哦一声。
其他几个也表达了让她不要白费力气，他们不会乱出去，但是也不会听她的话。
吴汪洋离开的第一天，他们按步就班的生活，除了玉竹不在家外，都没有出院子。
因为他们很清楚吴汪洋每次这么安排的时候，都会神出鬼没的再次出现，一旦有人不听安排，就会被带去地下室承受非人的折磨。
那种滋味，这些孩子都体验过，他们绝对不想再承受一次。
当天回来玉竹没有任何安排，她也没有问任何人有什么要求，一连三天，终于有人忍不住，老三晚上睡觉的时候问她：
“小神婆，你到底想做什么？天天跑出去干什么？”
玉竹也没有隐瞒，说道：“去算命！”
老三：……
果然是小神婆，竟然这么不靠谱。
这下其他俩女孩也不问了，感觉玉竹一句实话都没有。
第四天的时候玉竹带人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大包鞋子。
带回来的人则是给几个孩子量尺寸，看样子是要给他们做衣服。
几个孩子想不配合，可是又怕暗中的吴汪洋，憋气等着那些人走了，才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竹则是拿出一大包吊炉烧饼，还是红糖馅的。
“吃吗？”
温热的烧饼被玉竹从中间掰开，那甜香就弥漫出去，在几个孩子中飘荡出去。
平时都是稀饭窝窝头的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个香味？
可依然没有靠过来。
“养父让你们听我的，我给你们第一个要求就是吃饼子，你们吃吗？”
小小的女孩举着个烧饼，歪着头，很是认真的询问。
一身靛青色带着白色碎花的衣服衬托下，更是显得玉竹很是可爱，乖萌的声音让人不由心软。
“很香的！”
她怕他们不信，还自己咬了一口，脆脆的外壳咔嚓一声碎裂开，里面的红糖虽然只有一层，却让人不由的跟着吞咽口水。
“你们真的不吃吗？还是说你们想继续吃窝窝头稀饭？”
玉竹一点不着急，就那么再问一句。
老三第一个忍不住，拿起一个烧饼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就算是被毒死，我也想当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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