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玉。”
压抑哽咽的喊出月瑶玉的名字,眼角不知不觉滴落两滴泪珠儿,她望着月瑶玉睡得安详的面孔,忍不住问道:“活着不好吗?”
月瑶玉的身体已经很凉了,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
冷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她都忘记了该说什么。
月瑶玉的心口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我的朋友亲启”,梵姝音一时不知该是打开信封,还是该做其他的事。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月瑶玉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月瑶玉说自己不需要眼睛,也不想要好听的嗓音的时候,她以为对方仅仅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活下来。
“夫人。”君一笑艰难的开口,月瑶玉一向喜欢安静,自从她的要求后,他们一般不会派人多看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使得他们也放松了。
梵姝音深吸一口气,“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她轻轻的擦掉脸颊的眼泪,拿起月瑶玉留下的书信,默默地观看起来。
书信的字数并不多,上面主要提及的人也仅有她与简小茹:
姝音,小茹,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能够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是,我想知道姝音是否还活着。当姝音回来的那时,我就知道我可能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我的亲人死了,我的爱人死了,我的仇人也死了。
失去,背叛……最后剩下的仅有你们两个朋友,我知道你们一定想我好好的活下来,我也试着努力的活下来。
试过了,可是还是很难,黑暗的世界并不会将一切隔绝在外,我以为看不见,心便不再烦恼。
可是,看不见,脑子也会想起从前的种种。
到现在我都无法接受,一个深爱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说出来你们可能会笑话我,到死的时候,我还是忘不掉他,我恨他,同样也忘不了他。
姝音,小茹,看着你们越来越好,我就放心了。
活着,使我很痛苦。
你们不要难过,我曾经听姝音提及过地狱,我想试试,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地狱,我想去看看。
你们一定在猜测,我去地狱是做什么,可能你们猜测到了,不错,我去地狱找夜晨,了却自己最后的心愿,等我明白了,我希望有一个重新的开始。
活着的我,忘不掉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结束。
姝音,小茹,你们不要难过,这个世界很奇妙,死亡,其实并不代表着结束。
你们都要好好的,顺便告诉那些帮助我的人,我月瑶玉很感谢他们,也感谢大帝这么多年的照顾,要不是他,可能我永远都无法报仇。
我走了。
梵姝音收起信,将它重新装进信封。眼眶被染得红红的,瑶玉……?
地狱,瑶玉,你还真是会安慰人,谁不知地狱难走,真的能够完好无损的进去吗?
摸了摸月瑶玉冰凉的脸,她长叹一声,“活着,就那么痛苦吗?至少,你还有我们啊?活着,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人,被人背叛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要想着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瑶玉啊瑶玉,你让我们好好的,分明是不想让我们好。”
“君一笑,通知小茹吧。”
君一笑听到门内的声音,轻声应道:“是,夫人。”
没有多久,简小茹推门而入,趴到床榻的边缘,猛地就哭了出来,低低的哭泣的声音,并没有嚎啕大哭,她现在是简家的家主了,懂得将自己的情感压制下来。
可是碰到月瑶玉冰凉的身体,她还是控制不住流淌下来的眼泪。
“月瑶玉,你个笨蛋,你就是笨蛋!”
“月瑶玉,你太笨了,太笨了,你死了,我一点都不好!”
梵姝音坐在一边默然,她做不到像简小茹一样大喊大骂,月瑶玉的离去,她内心很难过,或许她早已经将这样外放的情绪压制住。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耳边只想起简小茹时不时大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简小茹似乎骂得有些累了,整个人蹲在榻边,样子有些狼狈,口中还骂着“傻瓜”“笨蛋”,两只眼睛肿得像熊猫。
“姝音,瑶玉后面的事,交给我吧,我想带她回简家。”简小茹站了起来,揉了揉红红的眼眶,“她一直嚷嚷着无家可归,我简家就是她的家,从前让她去简家她又不愿意,早知道,当初我就该不听她的,直接将人弄去简家。”
梵姝音答应了。
她将手中的信交给简小茹,“这个也给你吧。”
“好。”简小茹小心的将信收起来,“既然这个是她的选择,我无法可说。”
二人在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旁边是月瑶玉冰凉的身体。到最后还是梵姝音说起,不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简小茹让人送了玉棺过来,将月瑶玉带走了。
安安静静的小院,现在更安静了。
外面的树叶也枯黄了,梵姝音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直接扔了一张生命符,原本快要枯黄的树叶,竟然散发着生机勃勃,又绿了起来。
“小姝姝。”
冥煌快步冲进来,一把将她抱住,“没关系的,你还有爷呢。”
梵姝音反手将人抱着,眼神迷茫,轻声问道,“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吗?
她突然想起第二世的时候,明明她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解决迫害她的人,最后她选择的是同归于尽。只因为她已经没有最亲的人,对那个世界也没有任何归属感,所以她选择了这样一个结果。
“或许,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冥煌眼底闪过担心,他好不容易抢了一回身体,就看到小姝姝这副难过的样子,心里可心疼了。
梵姝音抬起头来,“如果活着没有了期待感,就不想活着了。”
“小姝姝,我们活着会一直有期待感,我一定会让你活得有滋有味,走吧,这个院子让人封了吧。”
“阿冥,过几天我准备闭关。”
冥煌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想起闭关了?”
“我需要修炼,阿冥,我的修为还没有全部恢复,之前拖得太久了,大哥的事,我想早一点完成。”梵姝音伸出胳膊抱了抱冥煌,“阿冥,我会陪着你的,但在我将大哥的事解决之后,将来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永远都不会与你分离。”
“好,去皇宫修炼吧,如今我是宇腾大帝,有些地方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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