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喝醉酒的小月放在床上，怀里揣着小月这个月的工资，走出小月的单身宿舍时，章如杰舔了舔喝过酒吃过肉的厚嘴唇。
如果没有认识许芸芳，小月或许就是他这一生可遇不可求的好媳妇。为了他，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可惜，他连睡都不能给她。他还是童子身。至少，这个谎言他骗过了每一个人。他总认为，一个像他那样成功的商人，走南闯北的大男人，到二十七岁还没有真正的睡过女人，说出来人家不仅会笑话他，还会看不起他。
实际上，他和小月在一起时，每到最关键的时候，他都抽身离开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太难了。
以前他并不是为了许芸芳。他是一个害怕负责任的男人。他害怕对小月负责任。害怕对这个傻傻的爱着他的女人负责任。
认识许芸芳后，他的心为自己设了一道坎。他是男人，他的竞争对手有两个，一个是病兮兮的方皓轩，这是一个早晚都会短命的人，他并不在乎。
但许维清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许维清不仅与许芸芳青梅竹马，而且健康强壮，最要命的还是童男子。
要想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仅要比实力财力，还要比身体，比耐心。他绝不会栽在楞大头许维清手里。
结果，他睡过小月，但也没真正睡过小月。
章如杰站在街边角落里点燃一支劣质香烟，吸一口，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
就是这盒劣质烟，也是小月想办法给他弄到的。
人啊有时真的是贱骨头。小月对他百依百顺，他却只是利用她；许芸芳对他又吼又骂，看不顺眼时就脚踹，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
日你先人板板……他咕哝骂道。也不知道是骂谁。
他抽完烟，嘘完骚尿，抖抖屁股，这才踉踉跄跄往郊外走去。风一吹，他的酒意清醒了大半。
大家都在小月爷爷奶奶屋子里等他。除了许耀祖。
他身上的酒气和骚气一样明显。
“这个时候还去鬼混！“许耀宗对这个经常在嘴巴上占他们欺头的“姐夫“并不满意，相对而言，他宁肯接受许维清。
是……章如杰歪歪地坐下，身子往许芸芳靠去。
”姐夫！”老四嘻嘻一笑，急忙扶住他，顺便插在他和姐姐之间。
“我睡了小月”。章如杰打了一个饱嗝，懒洋洋的说。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直接转看许芸芳。
“如此关键时刻，章如杰你龟儿子！”许维清撇了撇嘴，“你啥时候都少不了女人亲你的……！”
至少这个愣大头是信了。章如杰心里冷笑。
但许芸芳不会上当。
说。她简短命令他。“拣重要的说。”
章如杰不敢再装疯卖宝，只得简明扼要的把章二叔发电报给省里吴经理的事说了一遍。他没有再解释睡小月的事情。许芸芳似乎也不关心。
老四说他已经跟宝崃县城的徐铁匠联系好，徐铁匠带着车队最快在明天傍晚就可以到达烟水城外。
许耀宗说他会在烟水城外接应徐铁匠，确保徐铁匠和其他驾驶员不会出错。
许芸芳说耀祖今晚去私会章多多了，他会想办法从章多多手里拿到芳园地契。
老四扮演的青格在明天上午将与许维清招摇扯眼地离开烟水城回红木县，在城外转一圈再悄悄地返回来。
“种植户那里呢？“许芸芳问。
一一
三天前。
章如杰找到小月爷爷奶奶，提出收购他们今年的大黄，每斤比章多多的购价多两分钱。
小月爷爷拿着扫把打章如杰。
“你龟儿子骗了小月还要来骗我们！骗子，大骗子，你滚！“
”不是不是！”章如杰围着磨盘边逃边求饶，“我保证不骗你们！我每斤多给五分钱。现在就给，现在就给！“
小月爷爷奶奶自然不信。
章如杰排出十块钱的纸币，“这是定金！如果我说谎，这个钱，你也不用还我了！”
小月爷爷奶奶拿着纸币左看右看，狐疑地问：“真的吗？三拐子家他们还有两百斤，你要不要预定？“
章如杰拿十块钱敲开了小月爷爷奶奶的门后，也敲开了整个村子的门。
一一
“章多多在明早得到订单后，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收购种植户手里保存的大黄。小月爷爷奶奶和其他人，将会毫不犹豫的撕毁与我的约定，将今年和去年所有的大黄卖给章多多。”
章如杰打了一个酒嗝，满屋子一阵骚臭。
这是诈骗案中的局中局。得到实惠的种植户兴高采烈，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成为这桩诈骗案的幕后推手。
“为避免章多多醒悟过来报复，我们要多备一套B方案。”许芸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与小月睡觉的事？”章如杰皱眉。
众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关心什么是B方案。
“烟水城最恨章多多的是谁？”许芸芳问。
“恨他的人多着呢。比恨我的还多。”章如杰掰着手指头数，“种植户不说了，还有两三家的姑娘被骗失身。其中就有毕主任的侄女。”
“利用人家的伤心事自然不厚道。”许芸芳想了想，又问，“毕主任如果知道我们是在诈骗章多多，会举报我们吗？”
会！章如杰肯定地说。
毕主任对工作认真负责，一直负责民政妇女工作和学校医疗卫生等等，烟水城百姓对他多有赞誉。
毕主任侄女被章多多引诱失身，未婚先孕，不得不用远嫁。但是毕主任并没有利用职务之便打击报复章多多。
“两年前我与章多多因芳园打架，我找过毕主任，希望他和我联手整倒章多多，但是他拒绝了我。”
“我们马上回城找毕主任。”许芸芳道。
“你找他没用。”
“我不会找他，我要让他来找我。”
许芸芳带着老三匆匆离开，章如杰在后面喊，“喂，我干什么呀？”
“和小月睡觉去！”许芸芳回眸撩他一眼，“认真地睡！”
章如杰怔怔，笑了：“你还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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