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早早先是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些话。
便又气又羞的抬手夺过迟暮手中的笔。
“切~你才丑呢。”
末了，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够解气。
她又补充：“谁会偷.拍你，你先火了再说吧。哼~”
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心跳乱成了什么样子。
“他说，等两个人一起去了上海...”
“他说，他会去学校找她...”
“他说，可能会不小心被人偷.拍，让很多很多人看到...”
所以，迟暮他真的想过以后的时光。
重要的是，这时光里有她的存在。
黎早早拿着笔，继续着方才的数学题，可手指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手心里面全是汗。
“早早。”
迟暮再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
黎早早扭头，但眼睛有点不敢看他。
顿了好一会儿，见迟暮也没继续下文，黎早早便鼓起勇气抬头。
“叫我做什么？”她问。
迟暮左手托腮，右手一下一下的转着笔。
黑漆漆的眼睛亮亮的。
“你写诗写的这么好，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写一首歌呢？”
他的模样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黎早早不敢相信，“给你写首歌？”
“嗯呐。”
迟暮点头，右手仍旧一下一下的转着笔。
‘啪嗒啪嗒’，笔杆时不时的会触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因为教室里正在放歌的缘故，这声音并没有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会写歌呢？”
黎早早迎上迟暮的目光，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我没开玩笑。”
迟暮强调：“真的！”
“只要你敢写，我就敢唱！”
嚯，这话怎么听着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黎早早咽了一下口水，压制住躁动的心跳。
该死，最近怎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迟暮他丫的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她就激动的不像样。
真的太没出息了。
“抱歉昂，我还真的不太敢写。”
黎早早想了想拒绝。
原谅她没多大勇气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就她肚子里这点墨水写出来的歌，能唱吗？
如果‘丹日’大神来写的话，倒是可以。
‘丹日’大神的诗歌，隐隐的总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孤独’。配合迟暮这沙哑低沉的音色，刚刚好。
再者，她真的怕如果自己写了，迟暮也真的唱了。
等有一天，迟暮这家伙真的爆红，旧歌被人扒出来听，然后众多狂热粉丝一股脑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从此，这首歌便成为了迟暮艺人道路的一抹黑历史。
那她岂不是没帮上忙，反而搞得一身sao。
不行不行，这真的不能同意。
黎早早越想越觉得拒绝是最好的做法。
“早早，同桌，中国好同桌~”
迟暮将手中的笔放下，晃着黎早早的胳膊，开始了不要脸的撒娇模式。
黎早早额头三道黑线。
迟暮这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以后当了大明星绝对不会吃亏。
再加上撒娇这么有一套，那些粉丝还不唰唰的全部变成死忠粉。
“你就不怕我写的巨烂，你唱完之后被粉丝狂喷，然后哐哐掉粉？”
黎早早心里稍稍有一丝动摇，可她嘴上仍旧没太松口。
“她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迟暮这般说。
“更何况，我相信你可以的。”
‘哐’，黎早早坚定的心思又松动了一些。
“我不太相信我自己诶~”
黎早早鼓着腮帮子，眉毛皱成了一条虫。
“早早~”迟暮的声音突然柔软了很多。
黎早早垂着脑袋，手指抠弄着笔杆。
“嗯。”她小声的挤出一个字。
“我想留下点东西。”
“什么？”黎早早问。
留下什么东西…？
“过几天就放寒假了，再开学，日子会过得更快。”
“我在二中的这些天很开心。所以，想留下点什么，以后毕业了好用来回忆。”
“砰！”
黎早早之前的那份坚定，瞬间溃成碎瓦残渣。
他说…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因为…有她的存在吗？
请允许她这么不要脸一次吧。
“你真想让我写？”
黎早早确认。
那端的迟暮看着她，眼睛坚定有神。
“对，不然呢？我还能让谁写啊？”
所以…这是代表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比较特殊吗？
黎早早这般想，压制住内心的躁动，稍稍清了下嗓子。
“那…我试试？”
“太好了同桌，我相信你可以哒。”迟暮再一次拨乱了黎早早的刘海。
“什么时候要呢？”
黎早早稍稍低头，貌似在整理头发，实则是怕自己脸上悄然升起的红晕被瞧出来。
“不着急，毕业前给我就行啦。”
迟暮继续转着笔。
“好。”
黎早早坐正身子，重新拿起笔，眼睛亮亮的：“如果我忘记了，你记得毕业前找我要。”
“放心，就算是你上了大学，我也能找到你。”
迟暮对这一点极为自信。
“好啊。”
黎早早重新低下头，心里软软的。
觉得整个人都快化成一滩水，然后被周围的暖气给热成了蒸汽，飘呀飘的飘到了天花板上。
这算是，他们达成了一个约定吗？
一个美好的，可以承载他们中学记忆的约定。
真好啊。
真好。
正这般想着，黎早早面前的数学题上兀然出现了一颗糖。
一颗大白兔牛奶糖。
扭头看去，迟暮眼睛弯弯的，咧嘴冲她笑。
“请你吃糖。”
他说着，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又拿出来了一颗，剥开糖纸放进了自己嘴里。
“谢谢。”
黎早早也压低脑袋，偷偷的将面前的那颗糖剥开，放进了自己嘴里。
真甜。
这大抵是她生平吃过的，最甜的糖。
不腻人，一下子甜到了心坎里。
-
补课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晃神的功夫，已经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五。
整个上午，教室里都弥漫着欢乐激动的气氛。
因为，下午他们就算正式放寒假啦。
虽然他们高三的寒假只有短短的十天，但那也足够他们兴奋的从座位上跳起来。
学生时代的快乐总会无比简单。
即便是半天假，亦或一个小时假，都像是中了一个大大的彩票。
课间的时候，黎早早正收拾着自己的书本试卷，好在最后一节课后直接背书包回家。
迟暮不慌不忙的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她忙来忙去。
突然，迟暮启唇抛出一句。
“同桌，你可不可以晚回家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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