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问罪
虽然姜素平日里跟衣坊里的女工私交甚少。
但招聘她们入职以前，出于本能，她还是提前会调查清楚这些人的背景跟底细。
平日里，跟村里人来往的绣娘并不多。
很快，姜素就根据平日里的观察，锁定到了一个人。
“阿莲。”
姜素唤了一声。
阿莲正坐在绣绷前拿着绣花针发呆，一听姜素唤自己姓名, 立马回过了神来。
她站了起来，不自然的眨了下眼睛，“怎、怎么了姜老板？”
“你出来一下。”看到阿莲这班神色，姜素在内心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阿莲紧张的倒吸一口凉气，佯装淡定的点了点头，“好。”
姜素将阿莲带到附近的溪边, 四周空无一人。
阿莲因为心虚, 心底不免为此感到后怕。
“姜老板，您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姜素并不打算跟她卖关子，“方才衣坊人多口杂，有很多话我也不方便直接说，而且说出来，对你也未必是件好事。”
她话停了一下，转过脸去镇定的望着阿莲的脸，正色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向我说实话。”
“阿莲，咱们接触这两个多月以来，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对于迫害和对我撒谎的，我一律都不会手下留情——”
不等姜素把话说完，阿莲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姜老板，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阿莲生性胆小怯懦，被姜素这种阵势搞得战战兢兢。
“错？”姜素低下头去，把眉一挑，“错哪了？”
“我…我不该隐瞒您偷偷把图纸拿出去私自卖掉……”阿莲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对我这么好, 我却背叛了您，背叛了整个衣坊，是我对不住您！”
阿莲边说边向姜素重重的磕头。
见她自责如此，姜素内心有点心软，却还是冷着脸问道:“既然知道是背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阿莲叹了口气，眼神蕴含着哀怨:“其实我也不想的。只因我那不成器的相公，最近赌博不仅把家底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说，要是这个月再不还钱，就得把我相公的手给剁了。”
讲到此处，阿莲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相公是不成器，可他好歹是我孩子的爹，是家里的顶梁柱。正好，当时孙大娘又找上了我，我为了救我相公，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
她抬起头来，两眼眼巴巴的望着姜素，“事后我非常的后悔，毕竟您平时待我不薄，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干出这种错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求您能原谅我，我这就到官府自首，希望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追究我的相公跟孩子！”
说完，阿莲抹掉脸上纵横的泪水，起身就要走。
“慢着。”
姜素叫住了她，“我找你只是想问清楚情况，没别的意思。”
阿莲顿下脚步，回头看向姜素，眼底不由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你有困难，大可以直接找我帮忙，而不是想着靠这些旁门左道。这样下去，只能害人害己。”
姜素淡定劝解道，“念你还算诚实，此事就此翻篇，以后我都不会再追究，而你也不必去官府自首。”
“姜老板，这……”阿莲见自己被如此宽松，震惊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高兴太早。”
姜素突然冷冷添上一句，“你做错了事，身为老板，我还是有资格罚你的，这个月的月钱全部扣除！”
言罢，姜素甩袖离去。
阿莲获得赦免，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对姜素连声致谢:“是，是！谢谢姜老板，谢谢姜老板！”
姜素带着徐桥山去成衣铺将图纸给如了回来。
带上人证物证，姜素直奔孙大娘家。
孙大娘还在家中生火准备做饭，看到姜素带着徐桥山来了，手中的火折都没拿稳，掉在了柴垛上。
柴垛上的干树叶被引燃，火苗窜得老高，吓得孙大娘连忙打了一瓢水来泼了上去。
看到孙大娘手忙脚乱的样子，姜素不由冷笑。
“孙大娘，你慌什么，我又不吃人。”
孙大娘闻言，浑身更是一抖，皮笑肉不笑道:“姜素？你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这不是想您了吗，所以特意过来看您呢。”
姜素笑着，一双明眸却透出渗人的寒光。
“我……我有啥好看的，你可别说笑了。”
孙大娘不敢直视姜素，沾水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往烟台前一坐，“我还得做饭呢，我这家穷，也没啥好东西可以招待你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
听孙大娘如此说来，姜素反而气定神闲的拿了根板凳进来坐下，“孙大娘，先别急着赶我走啊，我这话可还没说完呢。”
“您且抬头瞧瞧，这个男人，你可认得？”
姜素将徐桥山推到了孙大娘跟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孙大娘迅速瞟了他一眼，赶紧收回了目光，矢口否认:“这男的我连见都没见过！我不认识！”
装疯卖傻这一套，姜素从来都不吃。
她冷哼一声，眼神冷睨了孙大娘一眼，“您不认得他，他可认得你！”
“我敬您是长辈，所以叫口口声声的叫您一声大娘！你三番两次背后嚼舌根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想法子毁我生意，简直毫无天理王法！”
姜素怒然起身，口吻坚决的斥向孙大娘。
孙大娘被吓得差点没坐稳，但还是把惶恐的脸色给扯淡定了，“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毁你生意了，你别血口喷人！”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姜素讥诮的勾唇哼笑了一声，把图纸展开，亮到孙大娘眼前:“阿莲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容不得你不认！”
孙大娘老脸刷白，心理彻底破防，脊背渗出了冷汗。
眼瞅着到了这一步，孙大娘颤颤巍巍道:“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还不是你自己先来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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