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无话可说
顾北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早在此前,我就已经牵涉其中了,又何必再在乎这区区一点?”
“这倒是。”
顾北丞点了点头。
“昭阳今天来了我这儿,特意嘱托我,给翎王殿下说情,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忙,我也是要帮的。”
顾北屿顺势把起因都推给了昭阳。
看到徐子其跌落,他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
若不是因为各种利益关系,他才不愿意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昭阳?她当真是来了?”
顾北丞不禁佩服自己料事如神。
早在上次见面,他就已经告诉过顾北屿,昭阳中途可能会来求他帮徐子其说情开脱。
没想到,居然应验的这么快。
“嗯。”顾北屿点头,想到昭阳,他暗沉的眸色再度往下一默,“这个傻丫头,这辈子是栽到他手上了。被嫌弃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替他着想。”
“女人不都这样?”
顾北丞嗤笑一声。
顾北屿没有再答话,对太监吩咐,“走,去太辰殿。”
“是。”太监恭顺应答。
“慢。”顾北丞叫住了顾北屿,“再稍等一会儿,大哥不必心急。这情,什么时候求都是一样的。”
随着这段时间跟顾北丞的相处。
以及顾北丞给他拿的主意,都一一得到印证之后,顾北屿已然对他增添了信任。
在顾北丞的劝告下,顾北屿停下了动身的脚步。
太辰殿内。
滚过钉床的几个灾民被用担架抬了上来。
一个六旬老者,缓缓爬了起来,“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声音微弱,语速缓慢,且几乎就快喘不上气。
“朕且再问你一遍,这状书上写的可是真的?”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者。
在龙威的威慑之下,老者浑身颤抖。
看了一下身边的其余几个人,又往徐子其身上悄悄瞥了一眼。
再向皇帝叩首,“回皇上,状书上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构!我们,可都是受害者呀……”
老者话音刚落,又有灾民翻滚过身子,激动的阐述:“对,没错,翎王殿下纵容手下行凶,草民一家妻儿老小,因此而亡……”
此人一口气说到这里,一口鲜血从喉咙喷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徐子其,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顿下片刻,再缓缓陈述:“如今草民孑然一身,走投无路,才横心来告御状,为的就是给我的家人,一个公道……”
这太辰殿的地板,被血迹弄脏。
皇帝身旁的太监皱眉,有些看不下去。
但眼下这光景,又不好叫人上来打扫。
却很是小心谨慎的同皇上提醒,“皇上,您可得当心啊,这些个灾民,可都是从鄠县来的,鄠县这疫病虽然得到控制,但保不齐会出岔子呀!”
“到时候损害了龙体,可就不好啦!”
“朕知道!”
皇帝不耐烦道。
“徐子其,你且看看,这些人你可认得!”
徐子其回头一望,看到这些老弱病残,脑海里大致存了些印象。
只是当时灾民众多,自己也并不完全记得清晰。
“臣当时在鄠县,虽与灾民每日接触,但人数众多,臣并不记得清每人的长相。不过,却也有几分眼熟。”
“眼熟?”老者咳嗽一声,也从嘴角溢出血来。
“翎王殿下,草民唯一的儿子,可是你亲自派人捉拿去修堤坝,最终被卷入河水之中冲走,连尸首都没找到!”
“当时,我与你闹了几日,还被你的手下痛打一顿,若不是一位凌公子相救,我恐怕也随儿子去了……”
老者潸然泪下,一张满目疮痍的老脸,此刻更显可怜。
凌公子?
这人是谁?
众人都愣住了。
只有太监先想了起来,凑到皇帝耳边小声提醒:“大皇子的侍从,就姓凌,叫做凌弃,前些日子被处腰斩了。”
经太监这一提,皇帝回忆了起来。
皇帝清咳嗽了一声,问道:“翎王,对此,你可有什么话说?”
“回皇上,臣无话可说。”
徐子其淡淡道。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是满面惊讶。
尤其是皇帝,瞳孔瞪大了一圈,迟迟没能恢复如常。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皇帝沉声发问。
“不。”
徐子其向皇上拱手,态度放得格外恭谨,“臣的意思是,这些话,都并不符实,不过区区谣言,臣根本不必解释!”
“臣扪心自问,对待灾民尽力尽责,毫无私心!修建堤坝,也是首先派遣臣的部下,至于灾民都是自发来修的,绝不存在强迫二字。”
“没错,翎王殿下所言,儿臣可以证明!”
一道话音从殿外响起。
话音刚落,顾北易便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向皇帝行了礼,顾北易继续说:“儿臣可以性命相保,翎王在赈灾过程当中,一直兢兢业业,绝不会做出有违章法之事!”
顾北易的到来,让皇帝一点都不意外。
“没错,还有…还有他……”
老者颤着手指向顾北易,“他,和翎王殿下是一伙的。他带着一帮所谓的御医来医治我们,却是强行拉了一批人去试药。”
“结果第二天,那些人就全死了!”
老者老泪纵横,此刻已是不管不顾,朝着皇帝匍匐在地,“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您可一定要为为我们鄠县的百姓们做主啊……”
顾北易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
看到这张口就来的老者,也是大感头痛,不禁骂道:“一派胡言!试药一事,都是征得病患同意才进行,当时他们已病入膏肓,若再不设法相救,依然是死路一条!”
“听着,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恶意抹黑朝中忠臣,诬告御状,可是会株连九族的大罪!”
“草民不怕!反正现在我也是孤家寡人,要杀便杀!”老者也激动了起来,恨得是咬牙切齿。
这一幕,显然是真情流露,没有丝毫作假。
生死不惧的姿态,让皇帝的心动摇的更加厉害。
“这个,是当初,翎王派人来抓我儿时,留下的锭银,这银子底下,还刻着官印!”
老者把银两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了出来,亮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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