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程多才一边瞟着李春，希望她再去程玉夏家说一次亲。
李春当做不知道。
程多才冷了脸：“你孙子考不过县试，到时候你可别哭。”
李春离开了。
她会答应程多才去程玉夏家说亲，是因为当年不识程多才真面目，请他给孙子起了名字。
当时她是给了报酬的，哪知他前几天旧事重提，挟恩图报，要她帮忙说亲。
她还以为程多才要给女儿找一个好婆家，答应下来。
殊不知，程多才的目的不是给女儿找婆家，而是给侄子程树找媳妇，找的媳妇还是个不好的。
答应的话不好反悔，所以她去了程玉夏家里一趟。
这一家子从前过得怎样她是知道的，看那庄子的青砖大瓦房，再看看人家客厅里精巧讲究的摆设，比镇上的李家还要好哩。
李家和她其实攀得上关系。
她不想得罪李家，程玉夏家她也不想得罪。
况且，程玉夏家又是做耗油，又是垒砖窑烧砖，还造纸，全是赚钱营生，焉知人家以后不会更富贵？
李春走出老程家的院子，往家里走去。
冷风呼呼的吹，她想念程玉夏家温暖的壁炉，也想给自己家弄一个。
地上积着雪，有人冒着风迎面走来。
李春定睛一看。
对方是苏琳，里长的出嫁女，刘峰的媳妇，狗蛋的娘。
“这么冷的天还出门？”苏琳问。
“呵呵，去说亲了。”李春笑道。
“跟谁说亲？”
苏琳打量着李春，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你给张宝娟的大儿子说过亲吗？”
李春笑道：“人家还小，在念着书呢，说什么亲？”
苏琳啪的一下拍手，高兴地道：“没说过就好，我呢，在镇上认识了猪肉贩子的婆娘孙氏，她有个娘家侄女，人长得挺漂亮的，想嫁……”
李春知道苏琳的意思，说：“你想做媒，你去庄子上说呀。”
苏琳摇摇头：“我跟那家人不对付，而且孟晚防着我呢，肯定会跟张宝娟说我坏话。”
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李春笑笑：“我得回去了，灶上烧着水呢，我怕锅给烧干了。”
不等苏琳挽留，她急急忙忙地跑了。
苏琳岂会不知她在找借口？苏琳啐了一口：“奸猾似鬼。”
盯着程树的不止是程多才一个。
却道程多才暂时打不了程树的主意，想到了自家妹妹程珍珠，跟程老头商量：“珍珠老大不小了，再不嫁出去，她得变成老姑娘了。”
天冷，私塾放假。
程多才和程老头躲在房间里，程珍珠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侧耳倾听。
听得程多才咒自己老，程珍珠二话不说就去拎了一壶冷冰冰的水。
她怒气冲冲地来到房间，啪啪地拍门：“开门！”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程老头开门，还没看清程珍珠的脸，就被兜头泼了一脸冷水。
“骂我老，想把我嫁出去？”程珍珠尖声叫道，“你一大把年纪了，脸变得皱巴巴的，跟树皮一样，我还没嫌你老呢！”
猛地推开因为眼睛被水糊住而闭上眼睛的程老头，程珍珠挤进房间里，将剩下的半壶水泼在程多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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