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您，赶紧进去！”小二不由分说就拉着上官谦进了烟云居。
“你……”上官谦气得不轻，就要和小二分辨。
“掌柜的请您！”小二翻了个白眼，赶紧就走了。
这哥儿吧，聪明是聪明，一根筋也是真的一根筋。
他吧，遇到啥事是他认定的，非得整出名堂才行！
比如今儿吧，非要人家姑娘退这书。
一个男子，大街上因为这点小事，和一个姑娘家计较个一刻钟还多？
小二摇头，这性子，能成什么大事？
上官谦可不知道小二在想什么，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上楼去了。
上了二楼，推开内室门，就瞧见一位老者。
“阿谦，你来了。”
萧伯正在给自己倒茶。
“晚辈见过萧伯。”上官谦行礼，表情还有点不忿。
“哎，年轻人，火气大。”萧伯笑呵呵的，又倒了一杯茶。“来，坐。这龙井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你尝尝，也压一压火气。”
“是。”上官谦坐下，也不急着喝。“萧伯叫晚辈来，可是有消息了？”
“你在我烟云居门口闹事，拦着一个小姑娘，跟人家纠缠不清。”萧伯故意沉声，盯着上官谦的眼睛：“你的名声不要也罢，那小姑娘如何？我烟云居如何？我还不能叫你来了？”
“哼，牙尖嘴利，世上尽有如此顽劣不堪的女子！”上官谦说起云天天来，就是一阵气闷：“谁娶了她，谁倒霉！”
萧伯笑着摇头。
上官谦往日里，很容易跟别人较真，向来都是他追着别人说，把别人说到烦了妥协为止，还没输过呢。
看来今日是棋逢对手了。
“那小姑娘说话柔声柔气的，你冒犯她，她也没闹起来。我看她那侍女，就差把你吃了。这还顽劣不堪？”萧伯笑道。
“端着是温柔的架子，您可听见她说什么？五两银子从您这儿买的孤本，我让她退了，她竟说这样得罪人！叫我五十两银子买了去！”
上官谦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连谦称都不带了。
“好了！哪有主动叫人退东西的道理？二……沈公子本来属意于你，想叫你经营这烟云居，你倒好，上赶着叫人退货！”萧伯笑骂，又道：“叫我一把老骨头不得安生，跑这西南来开个书楼！还得盯着你！”
“……是晚辈不好。”上官谦闷闷的住了嘴。
萧伯和沈公子，是他的恩人。
若是没有他们，他……是活不下来的。
看不起商户是一回事，完全没有经营头脑……也是事实。
帮不了他们什么忙，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你那乳娘，还好吗？她的女儿呢？”萧伯问道。
“张奶娘身子尚好，月姐姐前些日子带着阿桩回来了一趟，瞧着面色红润，阿桩也壮实，小炮弹似的。”
说起来家人来，上官谦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好，那就好。你父母的仇，要报，可舍命养大你的奶娘……你也好好孝敬着。”萧伯摇头。
“是，没有奶娘，晚辈早就含冤而死了。”
想起7岁的那场浩劫……上官谦握紧了拳头。
“好了，还不到万事俱备的时候。”萧伯皱眉。“沈公子传话来了，这事估摸着就这几年，你一定要冷静，蛰伏，万不可功亏一篑啊！”
“是，晚辈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以后就不要去招人烦！”萧伯哼道。“越发的出息！追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对了，沈公子还有话，盯着云氏！”
“云氏？街后头那家云氏？”上官谦问。
“这益州郡，还有哪家云氏能叫公子注意到？”
“哼，这官商官商，自古以来就勾勾搭搭，狼狈为奸，这云氏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官谦哼了一声：“公子可是查到什么了？”
“公子没说原因，盯着就是了。这云氏嘛……人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他家的辣牛肉，嗯。”萧伯笑起来。“没什么事了。你现在就去盯着吧，午膳回来用，顺便给我带一份辣牛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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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天这头刚走到食府外边的那条街上，就听到前面闹闹哄哄的。
食坊门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这是怎么了？”云天天皱眉。
“小姐小姐！”紫燕突然从一旁冒出来，把云天天吓了一跳。
紫檀也一惊，抚着胸口：“我的好姐姐，你做什么呢！”
“小姐！这大事不妙啊，那，那赵浦，在食坊里闹起来了！”紫燕有些兴奋的说着。
“……这事不是不好？你兴奋什么？”紫檀抬手就敲了一下紫燕的脑门。
“赵浦？”云天天想了想，道：“可是知府大人的独子？”
“是呀小姐！知府大人中年才得一子，疼爱的紧，这赵浦，成天不学无术，就知道闹事……哎，小姐，这可怎么办？”紫燕捂着脑门。
“什么怎么办？爹爹和娘亲呢？”云天天问。
“小姐您忘了吗，今日是老爷和太太祭拜财神爷的日子……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出城了。”紫檀道。
“黄掌柜应付着呢，只是那赵浦不依不饶的……”紫燕补了一句。
“我去看看吧。”云天天抬脚就走。
两个紫一愣，对视一眼，紫燕有些担心，紫檀也抿嘴。可云天天已经走远了，两人也顾不得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劳烦让让，让让。”紫檀和紫燕一边一个，帮云天天在人群里开了条路。
人群看着云天天跨进食坊里，窃窃私语起来。
“哟，这不是刚才和张莲花侄子私会的那闺女？”
“乱说什么呢，是张莲花那傻侄子缠着人家姑娘不放，姑娘脾气挺好，没哭没恼的。”
“瞧她，穿的这衣服真好看。”
“这闺女是谁家的？平日没见过呢。”
“这谁知道啊……不过穿这么好，带着侍女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
云天天没注意到身后的议论，跨进食坊，就看着这一楼的大厅里，一片狼藉。
桌椅歪在地上，还有的桌子都给砸坏了，饭菜、碗碟的碎片洒了一地。
这会儿是早膳时间，洒的就都是些面饼、包子、小菜、粥什么的。
而始作俑者赵浦，坐在正中，一脸不耐烦，身边围着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家仆。
黄掌柜则一直在道歉，鞠躬鞠的跟不倒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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